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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接生婆婆嘭得一声跪倒在地,“奴不敢,奴不敢,这还是个娃娃啊。”
“这里没一人能帮我吗?”王后又问,话音刚落,殿内众人皆跪扑在地,“无用之人,留着有什么用呢。”
“……”无一人敢应。
“那便都是罪奴,拖下去,全部扔去喂狼。”王后用极轻的声音说出了这句极狠的话。
“王后饶命,王后饶命啊。”跪扑的人群中开始有人呼救,“王后!我敢!我来!只求活命。”有一年方二十来岁的女侍者站了出来,不一会儿,又有几位侍者说自己也敢,也站了出来。
“那你们先把自己的舌头割了。”王后望向这一排排站起的奴仆。
“……”人声戛然而止。
那位最开始站出来的女侍者,拿起了接生婆婆手里的剪刀。
可是,众人没有等来痛苦的惨叫声。
那位女侍者原以为没有什么会比死更令人绝望,当她刚刚将半截舌头伸进剪刀刀口时,她畏缩了,她收起那把剪刀攥在手中当做武器,挥舞着剪刀吓退了身旁的侍女,她起身跑出殿门口,还没走出去两步便被王宫大理事的箭矢射中,应声倒地,众人见状不敢造次。
最后只有两人办到,成为哑侍,一人家中有老有幼,享天伦之乐,一人亲弟今年科举中第,有前途无限。
霁王后与霁国王殊本是环北大陆上最为人称道的皇室夫妻,令人艳羡,集天下少女对恋爱与婚姻的美好向往。而如今,塔娅诞下大公主后性情愈发乖张暴戾,后宫常有无故处死的侍者,且死状极惨,有的人被凿耳剜目割舌,有的人死前被带进一间密室,无人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出来的侍者都选择了自杀,止雨宫上下人心惶惶。
所有知道大公主真身的人都得死。
所有怀疑大公主不是女娃的人也的死。
所有在背后议论大公主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伴随着大公主的长大,霁王后的言行也变得愈发怪异。
一日,霁王后召集都城十名待产孕妇入宫,用极高礼遇接待她们,说是为婕公主的三岁生辰积攒福报。
婕公主生辰当天,王后命人向十名孕妇灌下催生汤,并亲自观摩接生。
一孕妇胎儿过早被催生,孩子刚刚接到产婆手上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便没了脉搏气息,孕妇哭得没了力气,晕了过去。其余九名孕妇都顺利产下婴儿,其中四名男婴,五名女婴。王后将生女婴的妇人和他们的孩子,还有那位孩子夭折的妇人都送回了家中,并加以赏赐。
随后,王后命人将剩下的四名妇人与他们刚刚生下的男婴带去了那间密室。
“你们不要害怕,我也是七个孩子的母亲。”王后命人给妇人们赐软座。
“我来自南弥国,国君世代为女王,所有能官要职皆是女子,女子是南弥国的第一生产力,国民认为生女儿才能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王后走向一个刚出生的男婴,“我本是南弥国大公主,按照霁国传统,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会成为下一任南弥国女王?”王后叹了一口气,“南弥国君主制不是世袭,是选举制。”
四名妇人紧张、害怕又充满疑惑。
“举国上下的所有女性都有选举权,她们的选票能决定谁有能力出任国君。”王后轻轻地抚摸婴儿,“我并无可能当选女王,南弥国君必然会是一个琴棋书画、歌舞音容俱佳的女子。我的母亲是当之无愧的南弥国花中魁首,当年用一支舞便让赞国边境平息战乱,用一首歌便和周围国家签订□□条约。而我,天生气息不足,五音不全,连跳舞都是五个姐妹中最次之。只有殊当年称赞过我的舞姿,那是我出生为止,跳舞第一次受人真心夸赞。”谈到情至深处,王后的眼神稍显柔和。
“我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我可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我若输了,会想办法赢回来。大概是我继承了父亲的意志,我父亲是赞国的常胜将军,那年侵犯南弥国边界,两国战中谈判时我母亲跳了一支太平乐,他看后便再也忘不掉,我父亲深陷其中,放下战事随她回了南弥国。此事后被世人传为一段佳话,我自然也是被寄予厚望地成长。母亲不喜我持剑修习,我便硬生生地学了十七年毫无天分的舞蹈,我试图强行喜爱舞蹈,但无用,舞姿依旧平庸至极,可就算无用,我也不愿服输,直到我嫁入霁国,南弥国宫廷的所有人都认为这将是我最好的归宿。我未继承母亲的天赋,所以毫无练舞天分,但是却继承了父亲的不败斗志,若我想生得一女,无论用何种办法,势必达成。”
四名妇人对这位令人捉摸不透的王后开始稍许同情了起来。
“我从小便爱刀剑,别的小公主还在舞室练习舞蹈基本功时,我偷跑出去,独自上山打猎野兽。我一点也不怕,我觉得有趣,那是我幼时最快乐的时光,直到被我母后发现我藏剑于榻下,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刀剑了。所以我暗下决心,必须生得一女,我小时未达成的心愿,一定要在我的女儿身上实现。”
“王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