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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乘月放他回围房休息前,给了他一样东西。
是她从小随身戴着的一枚玉佩,拇指大小的一只月牙儿,通透白洁。
“你去长极宫跑一趟,把这个交给帝君。”宫乘月道,“跟帝君说,即便霍冲回来了,朕的帝君,也只有谢子澹一人。”
“是。”刘安跪下,接过玉佩悉心藏在胸前。
长极宫早已全熄了灯,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一路上的内侍刘安都认得,他轻车熟路摸到帝君寝殿门前,只见刘全扒着门缝,正鬼鬼祟祟往里看。
刘安拍了刘全一下,刘全大惊回头,见是自己哥哥,才舒了口气。
两人走到殿外,刘安问:“帝君这么晚了还不歇息?你又是在做什么?”
刘全叹气道:“下午听说霍小将军即将凯旋归朝,帝君便没吃晚饭,天黑了又一个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入夜了我去伺候他歇息,才瞧见他脸上都是清泪。我只好装没瞧见,伺候帝君躺下了,但只怕他也睡不着。”
刘安也跟着叹气:“陛下中午知道帝君的毒愈发重了,下午却又收到了霍小将军的喜报,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可对帝君来说,那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他从怀中取出玉佩来,“好在陛下细心,知道帝君今晚恐怕不好过,特意叫我送了这玉佩来。”
“陛下垂怜!”刘全替帝君感动道,“既是如此,那我去通传,哥哥你亲自将玉佩送给帝君吧。”
刘安点头。
听说刘安来了,谢子澹猛然便起身掀帘,坐起身来探头问:“陛下来了?”
刘安上前跪在床前,“秉帝君,陛下今日政事繁忙,二更天才批完奏折,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哦……”谢子澹缓缓垂下扶帘的手,茫然地点了点头。
刘安将手中玉佩呈上去,“帝君,这是陛下命我送来给您的。她说……即便霍小将军回来了,您也是她唯一的帝君。”
谢子澹接过刘安手中的玉佩,知道是宫乘月从小便戴在身上的,满面苦涩中带了半分笑意,“辛苦你了。”
他将玉佩一点点握入掌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还不忘礼数,照例赏了刘安喜钱,才打发他走了。
刘安与刘全一同回到内侍歇息的围房,刘全鬼鬼祟祟地从衣箱底翻出两个细长卷轴,坐到刘安床边,捅了捅自家哥哥道:“哥,你说咱们帝君,不会从此就失宠了吧?”
刘安翻了个身喃喃道:“帝君是同陛下经历过生死的,陛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刘全叹气,“你是陛下身边的人,不管陛下宠幸谁,都少不了你的好。可我是帝君身边的人,若是帝君失宠,回头换了霍小将军,或是其他公子得宠,那我可得跟着帝君一块儿受苦的。”
刘全硬是将刘安拖起来,将卷轴展开了一些让他看。
那卷轴画的是工笔春宫,画中男子或蹲或跪,或将口舌凑到女子两腿之间,或将手指探入花心之内,或持着什么玉势银球,极尽讨好女子之事,而女子被伺候得春情荡漾,浑身绵软,颇为愉悦。
“你哪来的这东西!”刘安惊道,劈手就要去夺那春宫卷轴。
刘全匆忙闪身将卷轴收好,“这都是宫里老一辈儿传下来的好东西。我是想,帝君眼下自己不能泄欲,但他还有手有口,大可伺候陛下……只是帝君从小四平八稳长大的,只怕不会这些奇技淫巧,我给他找些方儿,让他跟着学,说不准便能留住陛下呢。”
“你想都别想!”刘安冷声道,“帝君是什么人?那可是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散开来的正经男子!你让他做这些事,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什么正经不正经,讨女子欢心才是正经。”刘全小声嘟囔,但见哥哥面色凝重,也不得不暂且服输,“好了好了,我收好还不成嘛。我也没想好要不要给帝君看嘛,我还怕他罚我呢……”
他起身将春宫放回箱中,犹在小声嘀咕,“……可就不知道那霍小将军是不是正经人了……”
夜凉如水,正经的帝君谢子澹攥着月牙儿形的玉佩,始终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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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邀宠。
皇帝温柔宽和,金口玉言,谢子澹担心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帝君之位。
位份只是个虚名,他真正想要的,只是她这个人。
他向来知道自己这是奢望,皇帝怎能一生一世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
他甚至不知道皇帝喜不喜欢他、有多喜欢他。
他跟宫乘月相识近十年了,深知皇帝天生八面玲珑,虽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却能让周围人都如沐春风。
但宫乘月的笑脸下想的是什么,却没有人知道了。
譬如今日他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