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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听白忙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师兄你也要当心,这些日子你还暂居在王庭吗?”
“今日本应该离宫,去一天观了。”有飞絮流花随着夜风落在美人发间,容淮抬手细致的替她取了下来,一边轻而快的嘱咐道,“但别担心,进王庭对我不是什么难事。”
他声音温柔,轻轻响在她耳侧,像霞间青鸟拂过春水云岫,下一瞬便要隐在山水之间。
“……师兄陪着你,所以不要害怕。”
这是最后一句话。
皎皎明月隐进乌云,如月一般的少年也穿花拂柳而去。
姜听白尚未回过神来,身后便有内侍急促的脚步传来:“奴见过贵主。”
她虽然能说话了,但这些日子装哑巴已经装得炉火纯青,于是便点点头,伸出手虚扶了一把行礼的内侍。
内侍受宠若惊,惶恐一般连道了好几句不敢,这才起身说明来意。
“奴奉殿下之命而来。”内侍有些支支吾吾,也觉得不好说,“殿下要您今日戴的……凤翎耳饰。”
姜听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半夜眼巴巴的跑过来就为了要这个吗?
她一面对沉舟的神经质啧啧称奇,一面又觉得好笑,很干脆的将耳上的耳饰取了下来递给内侍。
拿去吧拿去吧拿去吧!
内侍连忙接了在手上,眉开眼笑的拜谢,行过礼后便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这一路半点没敢耽误,内侍捧着盒子进了寝殿,急忙呈了上去:“殿下,您要的东西。”
沉舟正绕过围屏,从后殿走过来。
他是方才沐浴过的样子,鸦色长发半湿着,只松松垮垮披了一件外裳,腰间玉带未系,走动间隐隐约约露出白皙的腰腹来。
这是近身侍奉的人都晓得的事,王储殿下喜洁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夏日里更是一日要沐浴三四回。
素白绸缎的山水屏风后,沉舟一面拿起搁在案上的军报随手翻看,一面唔了一声。
然后便没了下文。
呈着东西的内侍一头雾水,跪在地上没敢动弹,只是直挺挺的等着。
好一会,内侍余光才暼到缂丝屏风后光影绰绰,低而冷的声音无情无绪:“有什么话没有?”
内侍一愣。
殿下问的肯定不是他,那便是那位贵主。可人家口不能言,能带什么话呀。
于是他老老实实摇头:“回殿下,没有。”
沉舟啧了一声。
内侍被这淡淡的一声搞的出了一身冷汗,福至心灵一般没话找话道:“奴方才过去时……贵主正在…正在庭中赏月,古人都说对月怀人,想必是贵主正在挂念殿下呢。”
沉舟低着眼漫不经心的看着军报,闻言勾起唇,语气却不热不冷的嗤笑一声:“胡言乱语,你怎么就知道她在挂念孤?”
内侍这下悟了窍,忙笑得见牙不见眼给了自己两巴掌:“是奴轻狂,但贵主日日伴殿下于身侧,除了想着您还能想着谁呢。”
这奴才说的话倒是顺耳。
沉舟扬了扬眉,口中仍然淡淡:“……多嘴。”
他扔下军报,闭着眼倚在引枕上,玉白的一段脖颈在灯下越发如精笔雕出的一樽象,半晌又他又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庭中赏月……是觉得无事可做么?”
这……
内侍结结巴巴,不太肯定的回道:“兴许是……贵主出身宫外,王庭内规矩森严,许是觉得闷了?”
沉舟轻轻点了点手边的紫檀案几。
他想起在太华城时,眉眼弯弯的小姑娘凑在酒楼里听书,夜间穿着柔软的白色裙子替他上药,絮絮叨叨的,嗓音很柔软。
嗯……那时候好像确实比现在看着机灵点。
不对,他为什么要替她想这么多,高兴不高兴又关他什么事。
“行了。”他略一抬手,颇有些烦躁,“下去吧。”
内侍又小心翼翼的请示道,“那这耳饰……”
“放着。”
“是。”
得,合着火急火燎取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