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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聪明的小孩,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为自己的母亲鸣冤,便转身朝着姜听白容淮的方向跪了下去,又抹了一把眼泪开口道:
“哥哥姐姐...不是,两位仙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姑获鸟要来抓我,他们是为了让我娘...魂飞魄散。”
姜听白已经收了剑,去和容淮站在一起,看到眼前小豆丁一般的孩子声嘶力竭的哭诉,不自觉的喉头有点哽,说不出话来。
容淮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
他没有回过头来,手上的动作极其温柔,温热的手指扣着她的掌心。他微微俯下身去,开口说道:“发生了什么,说出来。”
他的声线一如往常般清朗平静,正是这种平静,让小男孩慢慢一直在发着抖的身体也平复下来。
“我爹...一直对我娘很坏,平时总是骂她,喝了酒还打她。”
他努力让自己的小脑袋冷静下来,尽量流利的叙述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有一天,我爹把一个唱戏的女人带回了家,我娘生气了和他吵架,结果却被我爹赶出了家,爷爷也没有拦。”
“我娘无处可去,就去村里最北头没人住的草房子里过夜。”
小男孩说到这嗓子都哑了起来,小脸皱成一团,压不下喉咙里喷薄而上的酸楚。
“....我实在太想我娘了,家里爹爹也不理我,我就半夜偷偷跑出去找她。”
“...我害怕我娘不跟我回家,我就...就骗她说爹爹领回来的女人打我,要她回家来护着我。”
“我...我错了。”
他终于忍不下去,捂着脸大哭起来。
姜听白听到这里,忍不住慢慢别过眼去,小园角落里葡萄架上的藤蔓弯弯绕绕,缠得十分紧实,一看就知道种苗的人花了极大的心力。
她已经能想象出这件事情的大致脉络。
这个小男孩的娘亲,卖豆花的阿婆口里的“陈家媳妇”,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人。她承受着一些对于世间女子来说似乎很寻常的痛苦——丈夫的拳脚打骂,公婆的漠视冷待,从早干到晚也没个休止的家务农活。
她一直都很好的忍受着,小心翼翼在这个家中生活,包揽一切能看到的活计,养育孩子,伺候公婆,挑水耕田,蓄养家畜,将一方不大的院落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很有心的仔细架了葡萄架,种了樱桃木。
直到被丈夫赶出家门,她都在忍耐着,无助又可怜的缩在破败无人的茅草屋里,等着公婆发发善心将她接回去。
因为她无处可去,因为每一个人都告诉她丈夫就是她的天,无论打骂还是冷眼,给她什么就该受着什么。她就是那株被她亲手绕在木架上的葡萄藤,离了夫家一阵风都能把她吹散。
然而,当她的孩子夜半嚎哭着跑来她面前,向她哭诉自己被欺负时,她忍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娘她闯进屋子,和我爹吵起来了,他们声音特别大,我想进去…但门锁住了,我只能一直不停的敲门,喊爷爷奶奶救救我娘,可是没有,没有人理我…”
小男孩抽抽噎噎的,死死地攥着手,掌心快要掐出血来。
“……后半夜,房里就没声了。爷爷把我赶进了另一间房里不让我出去,我透过门缝,看见他们抬着……我娘,被用草席子卷着,从门口出去了…”
他的娘亲就这么静悄悄的死了,还没家里一头牲畜死时的动静大。
死时满心不平,死后便化为厉鬼,夜夜在害死自己的凶手床前显形,将杀害发妻后还高枕无忧的男人吓出了疯病。
但即便已经成了厉鬼,也放心不下自己唯一的孩子,因此得以让陈老丈得了机会,将当初草草埋下的尸身挖回来,取了阴毒的法子想让她魂飞魄散,永不得入轮回。
“你这个白眼狼!在这胡说些什么!你那个短命娘她是自己死的,跟我们……!”
容淮抬了抬手。
正在破口大骂的陈老丈立时就被迫闭上了嘴,后背重重的又撞在了门上。
他仍然松松牵着姜听白的手,时不时会用指尖很轻的蹭蹭她的手背,像一个小心翼翼的安慰。
他俯下身去,对着强忍眼泪的小男孩开口问道:“你想怎么做?”
容淮没有理会还在哼哼唧唧妄图说话的陈家人,像对待一个大人一样对待面前的孩子,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