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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温柔的语调应道:“好。”
链子设计的很精巧,在脖颈后方有个小小的暗扣, 一挑一抬便能解开。
容淮低下眼去, 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拈起细细的银链,尽量不去碰到女子柔软玉白的脖颈。
有散落下来的长发缠绕在银链上, 他不敢动,只是俯下脸来极认真的去解。
动作间他柔和绵长的呼吸, 轻轻打在她后颈的皮肤上, 战栗一般, 难以抑制的痒。
有诗曾言,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古人写美人, 写她衣袖轻拂间时而露出的手腕,白如霜雪一般,几可入画。
他读时不以为然, 今时方知不只是手腕,还有美人长发绾起时露出的脖颈, 如玉如雪的一段, 呼吸稍重些都怕要吹散。
姜听白察觉他动作小心, 以为不好解, 便问道:“师兄找不到暗扣吗?”
“找到了。”容淮的声音轻而柔的从她耳后拂过去, 说话间热气柔柔的扑在后颈上, “…有发丝缠着, 我便解得慢了些,怕弄痛了你。”
“没事的!几根头发嘛。”姜听白微微偏了头,想让他更方便解一些, “师兄就直接动手便是。”
容淮轻笑了一声。
“快解开了…”他低着眼,指尖一转将暗扣挑开,口中状似不经意一般问道:“为什么要将玉坠取下来?”
“弯下腰洗漱时,掉进水里就不好了。”
“这样啊…”暗扣已经解开了,容淮抬手绕到她脖颈前,捏住那枚玉坠取了下来。
像个从背后拥抱的姿势,但他动作很快,轻轻一触便分离,因此姜听白并没有产生不好意思的感觉。
“…师妹很珍惜这枚坠子呢。”
姜听白不知该怎么反应,可能是她心里有鬼,她觉得容淮这句话的语调古古怪怪的。
但容淮已经转过身去帮她把玉坠放在了一边的桌上,于是她也就没有再多想,俯下身去洗漱。
耽搁了这么一会,热水已经有些凉了,姜听白动作很快的整理干净后,用银簪将长发松松绾了起来,打算出门去,将用过的水倒掉。
本来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姜听白想起什么,透过窗户看了看外边的天色。
暗沉沉的,还没有完全黑下去。
还好,她想了想,还不算夜里。就将水泼在一边距离很近的菜畦里,然后很快回来。
心理暗示真的是很强大,她本来是能吃着零食面不改色看恐怖片的人,结果被容淮讲的几个故事搞的心里毛毛的,再加上那位大娘的嘱咐,她总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三流恐怖片里即将送人头的炮灰路人。
几个瞬息之间,天色好像又暗了些。
……还是就把水桶放在门外吧,等明早天亮了再处理,虽然这样让主人家看到会显得有点失礼,但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她真的属于很怕死那类人。
不错,就这么干。姜听白决定了,便将门推开,提起水桶放在了门外。
院子里静悄悄的,几间房屋都黑了下去,只有老夫妻两人的房里还有昏黄微弱的烛火亮着,似乎是两人在说着什么体己话。
姜听白放好了水桶,直起腰来仰了仰脖颈,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门框上,正打算退回屋里合上门,手中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她机械的,有些僵硬的重新转过眼去,看向自己刚刚无意中看去的方向。
是那棵樱桃树,在夜风里沙沙的响,景象一派平常。
……不对。
她刚刚明明看到,树下站了一个人。
*
姜听白急急忙忙跑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容淮情态有些懒散的支着头靠在桌边,低眼看着桌上的烛台。
下一瞬,烛台就被他吹灭了。
屋子里顿时一片黑暗,姜听白本就被外边灵异一幕吓得心神不定,此刻骤然黑下来更是心中一跳,下意识提高声音唤道:“师兄…!”
“嗯?”暗室里她只能看见容淮似乎是往她这个方向转了转头,不慌不忙的应了一声。
她觉得有些奇怪,站在原地不确定的问道:“师兄怎么把蜡烛吹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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