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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于是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江景,一边慢慢的琢磨着。
……那个人好像是因为流霜剑,才突然走掉的。
那名僧人到底是认识她,还是认识流霜剑,还是……认识流霜剑的主人?
她依稀觉得以往那些她未曾留意过的细微之处此刻都串成了一连串的谜团,而她就被系在上面。
船上嫌厢房闷的不只她一个人,有许多人也都站在船舷旁三三五五的聊天,几名商贾正拿着舆图对着江面指点描画,计划着回程途中应该走哪条水路才能将南地的茶叶与绣品更快的运回盛京。
她旁边不远处站了三四名做普通修士打扮的男子,像是在给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少年指点什么一般,正一边比划一边说着,声音不小,姜听白并不怎么想听,但无奈风吹进她耳朵。
“……再过几月便是择天大选,你小子修炼若还是这副样子,师尊怕是连场都不让你上。”
那名少年像是被念叨的烦了,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知道了,这不还有好几个月吗?”
“几个月能顶什么事。”其中一人哼笑道,“怎么,你以为你是涿光上面那位,想在择天选上一鸣惊人?”
姜听白听到此处,下意识看了那群人一眼。
他们在说涿光山?
其中一人原本并没有开口,听到这里顿时精神起来:“我这就不得不说了,当年那场面啊,我兄长可是亲眼所见…”
“又来了。”其余几人都一脸无奈,由着开口的男子继续往下说。
“…那一年择天选办在孤月崖下,到了后程,那几位有名有姓的都已经有些气力难继了,鹿死谁手尚不可知,正在胶着之际……”
…正在胶着之际,惊变突起。
那夜风起霜寒,天边正下弦月,有人凝气挥剑势如万钧,却被轻轻巧巧一指挡下。
白衣清冷的少年持刀立在月下,孤月崖下一刀霜寒,乌云蔽月狂风漫天,式毕回刀入鞘,天边明月失色。
孤月崖下斩月归,一式光寒五洲里。
“……故得此诗啊。”
那人感慨万千的叹了叹。
那名少年也不知第多少次的听完了这段讲述,沉默了半天才又问了一句:“您见过那把刀吗?”
“啧,人家能上青云榜第一自然靠的不是那把刀!”中年男子习惯性的教训了一句,才又有些遗憾的说道,“我哪里得见,兄长也是只远远看了个影,不过是曾听人描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说那柄斩月刀锋刃清寒,流光浮影,起势如天边皎月,与容淮那等人物配在一起,确实称得上是一式震五洲。”
姜听白方才听得入神,江风将发髻都吹得散乱,连同发上系着的面纱都一同松动起来,此刻容淮这名字让她心头一跳,下意识转头想仔细听,那薄薄的一方水红色纱幔便随着她的动作被风吹动,飘飘荡荡的飞出船舷。
眼看着面纱要随江风落下,姜听白下意识扶着船舷垫脚要捉,一刹之间,斜里突然刺出一柄长刀。
刀意清寒,却并不是对着她,
空中那一方柔软的水红色纱幔打了个悠悠的转,终于慢慢落在刀锋上舒展垂落。
红纱落于寒刀。
……像天边那轮皎皎弯月,坠下人间凡尘。
姜听白不自觉的屏息,连忙转过眼去,撞进一片灼灼春色。
那春色不在两岸的青山湖光里,而是藏在一人眼底。
极致的美貌是有震慑力与杀伤力的,姜听白一直相信这一点。
所以这一刻她心跳加速,头脑空白,这是正常的。
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
是容淮。
他已经取下了那方红纱,在猎猎江风里低眉,眸光浅藏万里烟云,清越光艳,不可方物。
他俯首低眉的情态,会让人想起前人蹙金结绣的一切写尽少年风华的诗行,嘉陵江两岸所有的宜人春色,竟还不及他掠眸时那一瞬的琳琅耀眼。
甚至他都未笑,只是将那方红纱递给她,姜听白便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
“姑娘,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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