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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下去吧。”
她站起身来,由着宫女跪着替她整理裙角,随口说道:“你也同本宫一起去吧,正好去给太后请安。”
姜听白想起先前听说过的,有关这位太后自断一指的传闻,心里就是一突,是在不太想去,但又没话拒绝,只好先应了个是。
天地良心,她在刚听闻这位太后的传奇事迹时,心里是很有一番仰慕敬佩的。
但敬佩仰慕是一回事,近距离接触就是另一回事了。就像她以前玩游戏时嗷嗷的对着病娇黑化尖叫我可以,真放在她身上,她恨不得狂奔二里地都不喘气。
这位太后对自己的手指都能说砍就砍,万一她看自己哪里不顺眼,把自己拖出去处决了不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自己所谓的父亲肃王还背着疑似叛乱的头衔,她实在是不想多生事端。
兴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正在讲话的时候,殿外又由宫女引进来一位内侍,从衣着来看品级颇高。
是盛帝身边的大太监,婉仪帝姬看了一眼,笑着道:“今日倒是稀奇了,一个个都往本宫这里来。”
那名内侍弯了弯腰,口道不敢,却是转过来对着姜听白说道:“奴奉命来传陛下的旨意。”
“方才陛下与顾相弈完棋,得知翁主您也在宫里,便吩咐您与顾相一道出宫,也好有个照应。”
“顾相正在宫门口等着,翁主您请吧。”
这道旨意其实传的很暧昧。
传旨的大太监看似将话说得清清楚楚,但事实上很有些模糊,是谁得知姜听白在宫中,又是谁吩咐两人一起走?
盛帝一年到头连自己亲娘都不多看几眼,怎么就突然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侄女这么热心肠?
婉仪帝姬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于是提了披帛似笑非笑,只是看她,也不说话。
姜听白也能想明白,于是她十分感激。
以至于她看到坐在马车里支着额角低眼读书的顾言昭,觉得他右眼下那一点泪痣,都可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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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正浓,风传花信,雨濯春尘。这些日子天气逐渐回暖,春阴垂野,花细树明,盛京城内的人们已经大半都换上了春衫。
但顾言昭仍然披着件薄薄的竹青色鹤氅,下人替姜听白打起锦帘时,他正倚在车窗边读书,眼下浮着一层淡淡的青色,更显得面色苍白,连低眼的情态也是孱弱的。
像支雨大风斜下,羸弱尊贵的青莲。
一个不合理的比喻,姜听白心想,这位就算是花,也是朵食人花。
修士用剑,他却提笔能杀人,一提一捺之间便是一条人命。
顾言昭听见动静,整个人看起来仍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但却主动开口说道:“上来坐吧。”
……就连声音听起来,也比之前低哑几分。
“…大人生病了吗?”姜听白没忍住问他。
顾言昭微顿,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微微笑起来。
“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示意下人开始赶车,侧过眼来很温柔的和她讲话:“今日进宫议政,听闻你被召进宫中,我想着你是初次进宫,担心会有什么不便,便自作主张请陛下传旨送你回去。没有事先问过你的意思,不会不开心吧?”
“怎么会!”
姜听白连忙摇头:“还要谢谢您,我一个人在宫里,也不是……很自在。”
她在心里暗暗咋舌。
顾言昭真是一个,只要他想,就能和任何人交好的人。
明明是他神兵天降把她从不舒服的窘境里捞了出来,他却先对她致歉,话语周全,细致的体贴询问她的情绪与感受。
“那便好。”他倚在窗边,虽然同乘一辆马车,但很有分寸的与她保持了一段合适的距离,轻声提点她,“那位帝姬性情喜怒不定,并不好相与,不得已与她来往时须得留心。”
姜听白点点头,乖乖应道:“我知道了。”
看,即便她在内心做一千遍心理暗示告诉自己顾言昭不简单,她也会为他某一个轻描淡写的举动而动容。
马车驶过夹道时,因为狭道而骤然大起来的风轻轻吹起窗上的帘幕,姜听白被迎面的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