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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手掌兵权的宗室大将与州郡藩王勾结,所谋甚大。
而在以宗太后为首的世家的角度,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兵权终于有机会回到他们手中。
盛帝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昔年戍鼓雁声,沙场百战,尸山血海里与他同进同退并肩御敌的胞弟,还有.....
马蹄踏碎山河,马背上女子回眼,笑容比旗帜艳烈。
回不去了......通天路上无人和,最终也只剩下他一个人。
盛帝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便低了些许:“去通个气,朕已遣了精锐去寻肃王,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
“这兵权,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宗家人的手里。”
顾言昭并不意外,颔首说道:“既如此,陛下不如撤了肃王府中的飞白卫?毕竟府中只剩嘉平翁主一人,难免有所惊扰。”
盛帝闻言回头看了他好几眼,有些稀奇的说道:“朕前几日听了几句风言风语,说你在春日宴上为嘉平簪花,这事竟是真的?”
顾言昭低下眼来,只含笑说道:“陛下见笑了。”
盛帝的眸光暗下来。
直到这时,人皇的威压才真正显现在他身上。
顾言昭仍然立在原地,像是毫无察觉一般。
帝王的倚重与猜忌向来并存,他恰好十分擅长处理这两者间微妙的平衡。
半晌,盛帝的面色缓和下来:“也好。”
他沉吟道:“按理说你的年岁,早该成家了,此番肃王若能平安回到京中,便让他松松肩上的担子,在府中操持他丫头的婚事......”
他停顿了一刻,像是满意自己的安排,肯定道:“也好。”
顾言昭听着,唇角不动,眼睛却弯了起来。
松松肩上的担子......?
他想起盛帝之前曾面斥宗太后心冷如石,不由得觉得有趣。
这对亲母子,谁能说谁心狠呢?
*
碧玉妆楼,亭台花榭,胆子大些的丫鬟踩着高凳点起了檐下纱灯,照得满园花枝秾华,当然,若不去看那些驻守府中的飞白卫,便是一副极好的景致。
姜听白借着朦朦胧胧的灯影,踮着脚为花枝系铃。
这本来是赤芍的活计,被她抢来,手底有件做的事情,不至于坐立难安的在屋里转圈。
时人爱花,为避免鸟雀啄食花蕊,就用丝线在花枝上系一枚小铃,鸟雀来时铃铛叮叮当当,将鸟雀惊走。
这是个细致活,姜听白系得专心致志,手臂都有些发酸。还剩下几支生得高的,她试了几次都碰不到,正打算停下来,手中的小金铃却突然被拿走。
金铃响得叮叮当当。
姜听白下意识抬头,是顾言昭。
也是,层层把守的守卫,拦不住他。
真是不公平,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冒出来一个想法,哪里都不公平,即便是从下往上看,顾言昭下颌的线条也好看的不可思议。
周围无论是侍女还是守卫,都默默而立,没有敢出声的。
让她想起,那日春日宴上春风脉脉,他为她鬓边簪花那一刻,席上万人也静默。
他半低着眼,手上的动作轻柔稳定,似乎知道她急着问,一边系铃一边温声说道:“飞白卫已经撤回去了。”
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他又侧过脸来补充道:“但是宫中又派了另一队守卫来。”
姜听白被他卡的不上不下,皱着眉头:“您怎么说话只说一半。”
他轻声笑起来,灯影下竟显得神情柔和缱绻:“不要担心。”
他不想向她说明帝王家的母子兄弟之间见血的无声博弈,他希望那些污秽难言的腌臜诡谲,都被拦在院落以外,她只需要像现在这样,做个在灯下看花的小姑娘。
她可以一直如同在云中时一般,摘最完整最漂亮的赤霜叶写信,给对面未曾谋面的人抱怨师门的课业太重,欣喜新裁的衣裙合身。
她只需要依赖他。
于是他侧重就轻,用他惯用的讲话技巧,“肃王不会有事,传进京中的军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