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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看着站在讲台上的人,攥着笔的手无意识地收力,本以为他们今后不会再有交集,可现下他居然成了她的同班同学。她忽的记起那晚在渔排,他说日子还长,当时她还以为他是故意拿言语威胁她,现在想来他说的原来是转学这件事。
不是冤家不聚头,苏新七思绪微乱。
“陈鲟,你暂时在后排的空座坐下,等大会开完我再给你调位置。”班主任说。
陈鲟颔首,背着包穿过众人的视线,从从容容地往教室后排走。
第三组最后一桌没人坐,陈鲟看到桌椅时没忍住皱了下眉。
这所学校从建筑风格到设施都很陈旧,教室的地板是水泥地,窗户也是老式的平开窗,室内只安装了吊顶风扇,桌子用的还是很有年代感的老木桌,桌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虫蛀了,还有数不清的划痕和涂鸦痕迹,椅子是长条椅,感觉都被坐得包浆了,程光瓦亮的。
这张空桌就是刚才吴锋宇他们打牌的地方,陈鲟拿脚勾了下椅子,坐下后往抽屉里扫了眼,看到一堆瓜子壳后又皱了下眉,他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放,从眼神到行为都透着反感。
“好了,大家保持安静,现在雨还很大,动员大会可能会推迟,都坐着等通知,现在先把刚才发下去的卷子做了,之后要讲的。”
“不要喧哗,等下会有年级老师上来巡查,新学期新气象,不要一开学就被批评。”
班主任临走前反复强调要保持安静,可等她一走,班上就哄闹起来,二班夹在文科班和理科一班中间,前后门没关,都能听到隔壁两个班的吵闹声,还有不少人跑来串门。
吴锋宇是学校的混混头头,左右两个班不学无术的学生都唯他马首是瞻,平时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边,下课也要来找他扎堆,也因此二班的风气是最坏的,总被年级点名批评。
“宇哥,老班下楼了,现在这层没老师在。”
有个矮个瘦瘦小小的男生从外面一溜烟跑进来,跟报信的小兵似的,吴锋宇喊他瘦猴,丢了支烟给他,“你去楼梯那望风,巡查的来了说一声。”
“好嘞。”
知道这层没老师后,班上的声音更吵杂了,吴锋宇从第一组最后一桌晃悠地走到第三组,站在陈鲟的座位边上,装腔作势地敲了敲桌子,拿腔拿调地开口:“转学生,大陆哪来的?”
陈鲟抛了下手上的木棉花,冷淡地乜他一眼,没当回事。
他这幅目中无人的姿态带点挑衅意味,吴锋宇自然不爽,他抬起一脚踩上陈鲟坐着的椅子的一端,微微俯身做出一种迫人的姿势,语气唬人:“新来的,问你话呢。”
陈鲟挑眼看他,眼神嘲弄,他虽坐着,但也没被压下气势。
吴锋宇边上的一个男生粗声粗气喊:“喂,新来的,懂不懂岛上的规矩啊,宇哥问你话呢,没听见啊。”
陈鲟嘴角上挑,轻嘲一声,不以为意。
吴锋宇被他这一声讥讽的笑刺激到了,众目睽睽下,他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面孔也狞狠起来。
“哑巴啊?别不是和李祉舟一样是个残废吧。”他说着就挥手要去拍陈鲟的脑袋。
苏新七本来没打算理会后排的闹剧,她倒不是对于这种校园霸凌作壁上观,而是打心底觉得陈鲟也不是善茬,吴锋宇在他那讨不了好,可他们拿李祉舟来取笑,这就踩到了她的底线。
“残废”两个字像细针一样扎在她的神经上,她的眼神骤然冷下,搁下笔倏地站起来,才转过身还未来得及发火,转眼就看到陈鲟把吴锋宇按在了桌上。
陈鲟像警察押犯人一样,反剪着他的手,另一手把他的脑袋往桌上按,他下手毫不留情,吴锋宇脑袋磕在桌上,“哐”的一声把班上人都吓一跳。
“岛上的规矩,是什么?”陈鲟按着吴锋宇的脑袋往桌面上碾,语调好像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一股阴鸷的狠劲。
吴锋宇的脸在粗粝的桌面上摩擦,手被反压着,只要一挣扎就痛得不行。
边上的几个男生都有些懵了,他们平时跟着吴锋宇在学校里狐假虎威横行霸道惯了,此时碰上一个真正的狠角,一时竟然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最后还是吴锋宇自己受不了,龇着牙喊:“都他妈愣着干嘛,给我把他拉开啊。”
离得最近的一个身材微胖的男生最先反应过来,他几步冲上前,陈鲟眼风一扫,迅速抓起一旁的书包,毫不犹豫地往他脸上掼。
行动间,椅子倒地,一群男生互相对视了眼后蜂拥而上,企图以多欺少,陈鲟当机立断,一把揪住吴锋宇的衣领把他拽起来,顺势一个侧踢把一人踢倒在地,那群男生乱拳招呼,出手毫无章法,吴锋宇被当作肉盾,挨了不少拳脚。
“草他妈,都给我看清楚了再打。”吴锋宇脸上挨了一拳后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