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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捞着什么吃什么,开盲盒一样,苏新七随意挽起头发,帮着二叔捞起几个网箱,又把“火车笼”起了,她从屋子里拿出两个桶,把箱子里的海鲜“哐哐”往里倒。
“嗬,还有鲅鱼。”苏二叔拿过两个大盆,“我去弄虾和螃蟹,小七,你把鱼杀了。”
“哦。”苏新七头也不抬,熟练地抓着鲅鱼,拿过一旁的棒槌,对着鱼脑袋用力一掼,刚才还在桶里生蹦活跳的鱼立刻不动弹了。
陈鲟低头看着她挑了下眉,总觉得她这生狠的样子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或者她是把他当成了那条鱼。
“帮不上忙就别在这碍事。”苏新七抬头看人,一手拿着刀,目光冷沉沉的。
陈鲟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往后退了两步,给自己点了支烟,看着她。
苏新七无视他,直接拿刀刮鱼鳞,动作娴熟迅速,眼都不眨,她麻溜地剖开鱼鳆,把内脏掏出来扔在一边,拔了鳃,又舀水把杀好的鱼冲洗干净,顺手就丢进空盆里,捞出另一条活鱼,一刻不歇,手起刀落。
外头黑,苏二叔把小铁屋外边的灯打开,一盏低瓦数的小灯泡就悬挂在门檐下,时不时还因为电压不稳闪烁一下。
海浪声滔滔不绝,袅袅入耳,细听还能听到海底不知名生物的低呜,星河在上,波光在下。
苏新七就蹲在鱼排边上,灯光倾洒在她身上,她的脸随着她的动作一会儿切进灯光中,一会儿隐进黑暗,她的背后是无垠的大海和一轮初升的皎皎明月,衬得她整个人都氤氲在一种神秘的氛围当中。
陈鲟叼着烟,倚在一旁的桅杆上,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苏新七身上,饶有兴味。
他还是第一回看女生宰活物,她抿着唇目不转瞬,下手干净利落的模样冷血得迷人,沾了血水的手都有别样的风情,扬起的头发丝都是好看的。
他不是个喜欢看电影的人,但现在这场景让他不由联想到以前为了应付学校老师勉强去看的几部文艺电影,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像是慢镜头,带点抒情蒙太奇的效果。
陈鲟徐徐吐出一口青白的烟雾,无声地勾唇笑笑,想自己大概是被勾了魂了。
苏新七一连处理了两条海鱼,动作间随意挽着的头发散了,她低着头,头发被风一吹糊了一脸,偏偏两只手都不干净,她只能微微甩头,企图把发丝撇到一边。
陈鲟眯了下眼,在木桩上揿灭了烟,无声地走到苏新七身后,俯身拢起她散落的长发。
苏新七的耳朵被碰到,痒痒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欲要回过头,陈鲟低声制止道:“别动。”
他把她的散发拢成一束,脱下自己的护腕作发圈,帮她把头发扎起来。
苏新七只感觉头皮一紧,随后就听见他说:“先将就着吧。”
她觉得有些别扭,心里脑袋都不自在,但手上还有活儿没收尾,散着发的确碍事,所以尽管他行为冒犯,这回她倒没那么抵触。
苏新七把海鱼处理好后就去了厨房帮忙,苏二叔看到她的发型还打趣了句,说发带挺别致。
她也知道用护腕绑头发有些滑稽,发圈掉进海里了,身上又没能扎头发的东西,帮厨散着发总归不卫生,她只好先应付着用着。
苏二叔平时就住在渔排上,这里虽然简陋,但五脏俱全,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一概都有,他的厨艺也不错,动作麻溜,几个锅同时点火,蒸的蒸,炖的炖,炒的炒,很快一桌子菜就出来了。
苏二叔把一盘螃蟹摆上桌后,示意苏新七,“可以吃了,去把小鲟喊进来。”
苏新七默了片刻才应了好。
陈鲟搬了把塑料椅,坐在外面吹风,苏新七从屋子里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夜晚海风更凉,她一个从小生长在海边的人都受不住,他倒是抗冻,大晚上的吹海风,在酒店的房间也开着窗,好像一点都不怕冷。
她走到他背后,平静地喊他:“吃饭了。”
陈鲟闻声回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新七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落寞萧索。
“真乖。”陈鲟看着她忽的笑了。
苏新七皱皱眉,看他仍是惯常的轻佻,心道是自己看错了。
陈鲟搬上椅子,跟着苏新七进了屋,屋子小,平时为了方便,苏二叔都不摆桌子,自己凑合着吃就是了,但今天难得来了客,他摆上一张四方小桌,桌子一撑开,更显屋子逼仄狭小。
“小鲟,来,坐这儿。”
苏新七不想和陈鲟挨着,正要在他对面落座,就听二叔喊她:“小七,你坐小鲟边上,我开电暖器,这样正好能照着你们两个。”
苏新七是有点冷,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依言坐在了陈鲟身边。
苏二叔把电暖器放在两个小孩中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