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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帖。”他道。
慕晚晚苦着脸拿起墨笔又重新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暮色四合,尹念真终于离了慕府。
慕凌叫她同桌用饭,慕晚晚给他舀了一勺汤,“父亲,晚晚觉得先生才华若留在府中只教我读书写字,岂不是委屈了他…”
“尹念真此人自幼饱读诗书,为人虽严肃刻板,却是一个正人君子,尽职尽责,他又亲自应下为父的要求,为父并不觉得委屈了他。”慕凌打断她的话,道了句。
慕晚晚商量无果,动动酸痛的手腕,几许苦闷。
翌日,尹念真再来,慕晚晚已完成他昨日布置的功课。
尹念真认真看了,才点头,“二小姐较第一日进步了不少。”
确实进步,都是苦练的结果。
尹念真这日又交给她其他的笔法,慕晚晚都一一照做,一切如常,唯一发生的一件事就是她今日把墨水撒到尹念真锦缎新裁的衣袖上,慕晚晚心里愧疚,上手给他擦时,尹念真的耳根红了,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严肃的面孔。慕晚晚这才发觉出不对。
前朝风俗开放,家中给姑娘请先生不是没有过男子,是以最初慕晚晚并未察觉有异,甚至因为尹念真或许严苛,慕晚晚都把他当成了年过花甲的老先生,而今日却让她发现了异样。
夜里,慕晚晚心里揣着事,将要睡时,小窗突然打开。送进来一张纸,慕晚晚心里有所察觉,打开字条,果然是李胤来的信。
夜里,慕晚晚去了行宫。
又是许久不见。算来两人一起时间不短,然则却是分离比相聚的时候还多。
慕晚晚到行宫时,李胤在行宫的湖边静默而立。已经入冬,晚风寒凉,他里面只穿单衣,外面披了外氅站在那,身形萧瑟,有几许孤寂之感。
慕晚晚没刻意压低脚步声,她到时先福了身,“臣女见过皇上。”
李胤站在那,又好似不在那,这一刻,慕晚晚觉得他离自己很远。
他叫她起身,“为什么到长安不先来见朕。”
慕晚晚打好腹稿,“臣女怕扰了皇上。”
他似是笑了声,“有什么扰不扰的,这么多琐事,哪一桩不够朕心烦。”
慕晚晚不敢接话。
他又道“过来陪朕一会儿。”
慕晚晚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慢过去,却只站在了他侧后的位置。
李胤又道,“离那么远做什么,这么久还怕朕?”
慕晚晚眼微动了下,随后到了他身侧。
星稀月朗,这夜无风,水亦无波。
慕晚晚忽听耳边的声音,“是朕的错。”
李胤两手垂在身侧,拇指转动上面的扳指,平静道“朕明知用制衡之术,有利必会有弊,这样的结果朕应该早能料到。然则,朕却没早做处理,以致今日之果。”
“你说他们可会怨朕。”
慕晚晚不知他为何会同自己说这些,又或许是因为他一个君王,无法在别人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而她只是一个用来玩弄的宠物,与她说只是用来倾诉罢了。
慕晚晚不解其中意,想了下道“臣女阿娘在臣女刚出生不久便过世,正是因有孕时身子本就不能承受,但阿娘还是坚持生下了臣女。”
“臣女也曾无数次想过,若是能重来,阿娘是否还会选择孤注一掷,为臣女生而自己丢掉性命。”
李胤像是被她吸引了兴趣,回眼看她,“那你觉得会吗?”
慕晚晚弯弯唇,“臣女不知道。”
“毕竟阿娘现在已经不在了,臣女无从去探寻她的意思。”
李胤眼落在她脸上,好似明白她的话中意,三月多来沉着的脸破天荒的展了笑意。
两人都没再说话。
这夜太冷,慕晚晚着急换的衣裳薄,不足以抵御寒风,站了不一会儿就冻得瑟瑟发抖。她看了眼身侧比自己穿得还少的男人,真不知他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他仿佛也意识到,最后望了望天开口,“冷了?”
慕晚晚小声,“是冷了些。”
李胤回眼看她,把身上的玄色外氅解下,披到她身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