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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皇上?”
“届时,纵容妾室谋害嫡妻的罪名坐实,裴泫,你是连官位都不想要了吗?”
慕晚晚虽病着,但话中有轻有重,利弊分析得透彻,让裴泫抱有侥幸的心思不禁一凉。
他解释不了,看了眼明明灭灭的烛火,轻笑了下,“晚晚,你何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从前慕晚晚虽娇纵,但多时还是依他,从不与他顶嘴冲突,要是他生了气,夜里不回屋,慕晚晚还会巴巴地端着羹汤去找他。
如今眼前的慕晚晚让他陌生,又让他感到几分无力。
慕晚晚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眼睛转向它,那双温柔的眸此刻是一片死水,冰凉无比,“裴泫,不是你逼我的吗?”
犹如一道天雷,重击在他头顶。
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裴泫眼里复杂,脸色白了几分,喉中滚动许久,才说出一句话,“你想如何?”
林景被带到了正厅喝茶,一边喝一边看着慢慢移动的天边月,眼皮黏在一起,一把老骨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吃了个闭门羹,旁边的小太监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见这大人竟然还要睡过去,用手中拂尘忍不住轻戳了戳林景。
林景一惊,习惯地用袖子擦了擦口水,在众人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起身,一本正经地问一旁下人,“本官何时能去给贵府夫人诊脉啊?”
下人暗自擦汗,“这…奴才也不知。”
林景寻思着自己怎么也要做出一个凶狠的神色,要不然裴泫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他挺了挺胸口,骨头咯吱一声,他忍住痛意,干咳下,面色肃然正要开口,外面小跑进来一下人,“林大人,您现在可以过去了。”
林景挑了挑眉,没动。
身后的小太监跑过来,“大人,咱们能过去了。”
林景瞪他一眼,“本官知道,扶着点本官,腰扭了。”
众人,“…”
林景进了屋,小太监给他看座,隔着围幔,隐隐约约映出里面的人影,是个窈窕的女郎,却看不清容貌。
裴泫也在里面,有解释的意味,“内人受不了风,见风就头痛,是以这围幔才不得拉开。”
林景表示了解,大户人家都有那些臭毛病。他捋了捋胡须,稍稍眯眼,搭在那截皓腕上,眼珠转了又转,立刻定住。然后难以置信一般再次看脉,许久才起身,神色凝重。
裴泫紧张地开口,“太医,内人倒底得了何病?”
林景眼睛变幻不定地看他,“恭喜大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只不过胎像不稳,寻常人诊不出这脉象,又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才致使重病的迹象。待我开出一个安胎的方子,夫人即可痊愈。”
裴泫放松下来,喜上眉梢,“这几日请了不少郎中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某多谢林太医,得您一句话,某安心许多。”
林景倒是没多少喜意,反而还有点苦闷。
他年长皇上许多,跟随其已久,既有从龙之功,又曾救皇上于危难,是以到了这把年纪,皇上大多时都是让他在太医院闲着,免得累了他这把老骨头。
林景并不认为区区一个鹂美人就能说动皇上。若是鹂美人有所求,怎么着也得等到明日让他来。不至于这三更半夜让他出山来给官宦人家的夫人诊病。归根结底,还是皇上不放心。
就是这般,林景心有生疑,怎知诊出的脉象竟是这位夫人差不多有三个月的身孕。
这是皇上本就不知道,还是他多心?
林景倒希望是后者,他多心了。
他转身,刚要踏出那扇九曲翡翠屏风,就见到里面有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碗状瓷器。他鼻子天生异于常人,鼻下一股浓重的药味飘过,很快人消失不见。
他眼尾一扫,没多做停留出了门。
裴泫把人送出府,林景上了马车,叫住一个小太监低语几句,想让他回宫禀报,出来这么久,皇上定是等急了。又叫来随从,附耳过去,随从连连点头,下了马车,很快隐迹于黑暗中。
屋内,柳香抚住胸口叹气,“夫人,方才林太医许是看到奴婢了。”
就在方才,她忽然想到以前的药还在里面,就闪身进了去,哪知撞到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