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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舟将公司在北城的事务全权转交给堂兄负责,秦宓也时常过来陪她。
就连沈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似乎把沈苏溪的话听进去了,每天变相对她夸上一句,类似于“你拿筷子的姿势很到位”、“你这鞋带绑得不错”这些比肚子里的小肠还要绕的夸奖。
“你们没必要这样的,真的。”沈苏溪压住上扬的弧度,虚情假意地来了一句。
江瑾舟当作没看见她疯狂跳舞的唇角,捏了捏她的掌心算作回应。
人的感情是相互的。
他们在付出的同时,同样见证她的笑容在慢慢变多,也似乎变得比以前更爱撒娇讨宠。
他能理解这种转变。
不是将秘密说出来才觉得轻松,而是在她踽踽独行的这二十余年岁月里,身后终于有了这么多人陪她继续走下去,让她觉得自己有了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仰仗。
沈苏溪连接车载蓝牙,点开一首歌,轻声哼起来。
唱到一半,她忽然停下,笑盈盈地说:“今天夏禾说,是我给了她希望。”
这期间,沈苏溪去见过夏禾几次。其中一次,她同学也在。
包括给萧池发去私信的那名女生。
夏禾的状态看上去要比之前好很多,有那么一瞬间,沈苏溪觉得那些糟心的事情似乎从来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她依然还是那个乐观开朗的小女生。
直到来看望她的同学陆续离开后,她眼睛里的光霎时暗淡下去。
在对上沈苏溪的目光后,忽然又亮起来。
快乐不纯粹了。
真正的转变发生在今天。
“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沈苏溪看着夏禾,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所以,我们都再等一会。”
叶兆,或者说像叶兆这样的人,就像在下水道盘踞的脏鼠,隐匿在黑暗和污秽里,很好地将自己藏住。人人都嫌弃它们的肮脏,因而很少有人愿意靠近它们,更无从知晓它们的庞大数量。
现在终于有人愿意迈出这第一步,她们手持的光束,足以将藏在里头的混乱照得一清二楚。
调查结果显示,叶兆的罪行远不止这一两起,甚至在沈苏溪之前,就有了受害者。
这数十年,并非所有受害者都选择将自己这段经历隐瞒下来,但不管她们通过何种方式检举,都是无疾而终。
因为她们没有证据。
因为他给旁观者营造的假象过于成功。
也因为,知情者的包庇。
对于伤害两个字强行拖走了夏禾的注意力,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捕捉到沈苏溪口中的“我们”究竟有什么深层含义。
沈苏溪离开前,被夏禾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细瘦羸弱,却莫名有力。
“苏溪姐,谢谢你。”她的眼睛里有光溢出。
沈苏溪顿了下,揉揉她头发,“谢什么?是你保护了你自己。”
夏禾摇头,“只有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我本来……”她忽然停下,看着她,眼泪一滴滴地掉下来,“是你救了我。”
沈苏溪呼吸一滞。
在秦宓的开解下,她淡化了对夏禾这些人的愧疚,可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依然觉得自己是让她们受到伤害的纵容者。
但现在,夏禾对她说——
谢谢你。
是你救了我。
那时,沈苏溪笑着回应她:“我也要谢谢你。”
年三十那天,江盛赵菱夫妇来到北城,两家人一起吃了年夜饭。
本来只是一顿寻常不过的饭,中途赵菱忽然起了个头,饭桌上的话题猝不及防地转成“这俩孩子越看越般配,所以什么时候定日子呀?我看明天就不错呀!”、“婚礼决定在哪办啊?我看北城就不错呀!”
趁她在说出“准备生几个孩子?我看一足球队就不错呀”之前,沈苏溪找了个借口,拉上江瑾舟就跑。
饭店在江边,江上偶尔划过几艘游轮,割裂水中倒映着的美景。江的对面,灯红酒绿,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繁华自成一派。
桥两边的人行道上站着不少看烟火的行人,沈苏溪找了个空隙插进去。
江瑾舟以半拥抱的姿势站在她身后,两手搭在围栏上。
沈苏溪玩了会他的手指,才抬眼往半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