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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沿着路灯往家走,路上我告诉他我遇见了姜晓园,他手里的?红豆饼就是那姑娘送他的?。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会,然后“嗯”了声表示听?到,我记起姜晓园的?话,于是又?问他“是不是因?为胃病才喜欢红豆做的?食物”。
他听?完皱了下眉,摇摇头说不是。我惊奇道:“可姜晓园就是这么说的?。还说是你自己告诉她……” “我随口讲的?,”他淡淡说,“谁知道她会当真。” 好吧好吧,我“哦”了声,又?问:“那你是为什么喜欢?” “……”
其?实问完我就后悔了,因?为赵知砚看我的?眼神有点无语,仿佛面对一位十?万个为什么的?低龄儿童。 我转而一想也是,这问题又?有什么好刨根问底的?,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只是喜好罢了,喜好哪有什么原因?。 我为自己的?无聊问题感到羞愧,适时赵知砚也开口了,果然:“就是喜欢啊。” “哦。” “……”
我可真是太不会聊天了,跟赵知砚总是三两句话就能结束话题。 好在倒也不算很尴尬,因?为在制造尴尬这事上我们两个是势均力敌的?,大哥不必说二?哥。再说了,我们都已经尴尬了三年多,早就习惯了。
我们都没话了,彼此静默着继续往回走。回到家照常洗漱,临睡前他又?看了会电视,我坐在一边吃葡萄,瞥见桌上原封不动的?纸袋:“红豆饼你怎么没吃啊?都凉了。” “我刷过牙了,”赵知砚手指间转着遥控器玩,“明?天再吃吧。”
就是为了新鲜趁热,姜晓园才让我今晚就带回来的?,现?在好了,还是得过一晚,那跟明?天再送又?有什么区别。 我无奈摇头,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甜糕饼容易坏,我拎起那纸袋放到冰箱里,关上冰箱门转身,赵知砚居然在偷吃我的?葡萄。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我跑过去把葡萄抢回来:“你不是刷过牙了?!” “还挺甜的?。”他无视我的?怒气,手臂伸长,又?从我手底摘走一小串,“难怪你吃得这么高兴。”
神经病。
我瞪着他,赵知砚笑?一声,把葡萄皮放在我堆好的?小山上,端起杯子漱了口。 然后他就回卧室睡觉了,我留在沙发上吃完那串葡萄,没过多久有人给?我发来消息,亮起的?备注是陈炀。 我顿了顿,将葡萄放下去拿手机。
他发来的?是一打文?件,跟项目相关的?。除此之?外就没别的?话了,但下班时间我怎么可能点开那种东西,我草草保存了,正在想是不是该回复点什么,这时消息又?上浮了一条。 “晚安。”
为着他半夜发来的?那几份文?档,策划组又?加了一周的?班。 这一周过得挺慢的?,可能因?为任务枯燥,也可能因?为少了杨灿活跃气氛——这家伙不小心把自己弄发烧了,一连好几天都又?丧又?颓,平时就趴在桌上埋头干活,谁逗也不搭理。
闷是闷了点,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我终于可以静心工作了。 我们一直忙到周六下午,短期目标终于完成得差不多,休息日近在眼前,也是快到下班时间了,办公室开始放羊。 有打游戏的?,有追剧的?,还有几个工位空了好久,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去公司边新建的?小广场打球了。
我在办公室里隐约听?见篮球落地的?碰撞声,大概是写字楼很高,声音传上来也就清晰得多。 我走到窗边往下看,从那角度刚好能瞥到篮球场的?一角,夏日的?黄昏里几个年轻人正在抢篮板,我一眼就看见杨灿了,他穿着身白色的?球服,跳起来时发梢和衣服都在抖动。
我站在那多看了一会儿,后来连廊那头传来脚步。是组里另一个实习生小张,刚才还在底下一块打球的?,现?在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见到我有点心虚,低着头喊了声“梁姐”。 我笑?一笑?,问他怎么上来了。他一脸无奈说:“来给?杨灿拿退烧药。那小子非说自己到吃药时间了,但又?耍赖说自己是病号,发烧了没劲爬楼。”
我无语地扭回头看,莫非现?在球场上最生龙活虎的?那人不姓杨。 而且明?明?一边生病一边剧烈运动,却?还能记得准点吃药,这人可真是个复杂矛盾体,都不知道到底是在乎自己身体呢还是不在乎。
失笑?间,小张从杨灿工位上拿了药盒出来。我看一眼,一共两种药,一盒是胶囊的?,一盒是冲剂。
“有水吗?”我问。 小张反应一会,明?白过我问这话的?意思:“哦,没事姐,不用管他。这种小胶囊他都是直接吞。” “还有冲剂呢?” “冲剂也是啊,撕开袋子倒嘴里……”说着还给?我示范了下动作。 ……这么生猛的?吗,我哽了哽:“算了,我那有两瓶水,你给?他拿过去吧。”
小张拿着东西下楼,我回工位又?坐一会,就该下班了。同事们陆续打了卡回家,我留在最后锁门,下楼出了公司左转,路过那片小广场时球场里只剩稀稀落落的?一两个,杨灿自己坐在篮架底座上,一只脚踩着球,正扬起脖子往嘴里灌水。
他瞥见我了,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随即又?掀起眼皮看向别处。 好像这一周他对我都是这么淡淡的?态度,我有点奇怪,但也想不出原因?,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还是从篮球场的?侧门进去了,打算跟他说两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