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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经历过什么大的风浪,无非是内宅里一些不起眼的勾心斗角,和女人之间的排挤闲话罢了。所以曲蟠这件事,让她这两个月时不时做噩梦。
若非佛心提起,她断然不愿意再回想。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承欢闭上眼,这样告诉自己。
*
季乘云到宝玉楼的时候,刚过申时。他刚从大理寺下值,恰好遇上赵梦成,又得礼王相邀,便来了宝玉楼一块吃酒。
也不知是什么好日子,在宝玉楼还碰上了当今太子,刘琦。
当今太子是皇帝的第六子,生母乃文贵妃,是第二任太子。而礼王,乃当今皇帝的第十一子,生母身份不高,不过是宫中一小小嫔位。
太子颇得皇帝看重,平时待人也还算谦逊礼貌,只不过赵梦成向来不喜欢他,觉得他虚伪。
礼王抱拳行礼:“皇兄好兴致。”
太子微微颔首,和礼王打招呼:“十一弟。十一弟才是好兴致,成日里好消遣,叫人羡慕。”
礼王笑着摇头说:“皇兄说笑了,臣弟是庸人,所以才有时间消遣。皇兄能者多劳嘛。”
太子也笑,视线一转看向季乘云,“季大人和赵大人也在啊。”
季乘云颔首行礼:“参见太子,微臣也是忙里偷闲。”
赵梦成做不来这么虚以逶迤的事,只是行了个礼,“参见太子。”
太子对季乘云颇为看重,一直以来都有示好,极想拉拢,无奈季乘云向来打太极,并不表明态度。他和颜悦色地和季乘云说了几句,几个人才拱手作别。
礼王向来有自己专属的雅间,阖上门,才好说话。赵梦成把随身的刀往桌上一拍,怒道:“太子和汝南王之流蛇鼠一窝,偏还要装出一副高贵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
礼王轻笑了声,“守雅你啊,就是耐不住性子。”
赵梦成啧了声,手搭在左腿上坐下,“哼,我是粗人,比不得你们会说场面话。”
他畅饮了一杯,喟叹一声,又道:“微之,看太子这态度,只怕很快要逼你表态了。”
季乘云不急不缓地坐下,压着袖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不急,到时候他焦头烂额的,自然顾不上我了。”
酒水溅出些在桌上,季乘云下意识去摸袖子,袖中却空空。他一愣,微微敛眸。
赵梦成看见他的神色,问:“怎么了?”
季乘云微勾唇:“没什么,有件东西丢了。”
“嗐,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赵梦成大大咧咧地说,“什么东西啊?重要的就去找找,不重要的就再买。”
季乘云把酒递给礼王,道:“无妨,从前是捡的,偷偷摸摸的,如今可以正大光明去讨了。”
“啊?”赵梦成皱眉,听不懂他的话,什么偷的捡的,微之还要去偷吗?怎么偷的捡的如今又能正大光明去讨要了?
不过他听不懂是常事,并不放在心里,又大咧咧地说起别的事来。
“微之,这两日……”
*
承欢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连午饭也没用。佛心本想叫她,又想着这几日小姐肯定累坏了,就没叫她起来。
一直过了申时二刻,平南侯府家的赵湘湘小姐来,佛心才把承欢叫起来。
赵湘湘与承欢是多年好友,前些日子,听闻承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早就想来看她,可碍于是季家内部事宜,不得机会。听说她没什么事了,这不,立刻就赶过来了。
赵湘湘步子踩着风似的,进了承欢的房门。
“你啊你,不声不响的,倒是厉害极了。”赵湘湘一屁股在她床边坐下,承欢刚睡醒,眼神还有些松散,头发也有些乱。
她看着湘湘,笑了声:“你来啦。”
赵湘湘伸手掐她的脸,没用什么力气,“你这都是什么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又是汝南王府,又是与人私逃的……”
她叹了声,握住承欢的手,“我都被你吓死了。你这家里啊,跟个龙潭虎穴似的,一不小心就要命。你爹这哪是爹啊,养个小猫小狗都不能这么糟践吧?”
赵湘湘是家里的独女,父母恩爱,从小是掌上明珠,自然不懂承欢的处境,说话也直白得很,直戳季霈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