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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克打的在龙口小区下车,走进到处是棕榈树的住宅区里。此时,一轮冬日的夕阳正在缓缓下坠,正好落在v字形在山口上,山影被夕阳剪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铺在大地上,似乎告诉人们,繁忙而美好的一天即将结束,黑幕重重的夜晚就要来临。
小克走在通往谢冰冰家的路上,心中难免有些惆怅伤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眼的女孩,撩起他尘封已久的情愫,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嫌疑人,如果俩人在洁白如初的时期相遇该多好!
小克来到2单元304房,摁响谢冰冰的房门,这是她租来的房子,她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她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小克送她回家过一次,当时已经很晚了,谢冰冰没请他进门坐坐,他知趣地与她告别。
门铃响了几声之后,门开了。谢冰冰看见小克挺立在门外,微微感到吃惊和意外。谢冰冰身着一袭黑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发蓬松地披在肩上,好像刚刚洗过,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依然那么楚楚动人,长长的睫毛配合着明亮的大眼在扑闪着。
“小克哥哥,你怎么来也不先打个电话?好让我去接你呀。”她的神情淡定从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克看见沙发边摆着个大拉杆箱,好像要出门的样子,引起了小克的疑心:“你要出远门吗?”
“不,那不是我的箱子,是别人寄存在我家里的。”她微微一笑,夕阳余晖如金粉般涂在她白皙的脸上,使她的微笑增添一种别样的美。
小克看了一眼拉杆箱,箱子虽然关上了,但却露出一寸的纱巾在外面。一个人把箱子交给别人保管时,应该不会弄得那么凌乱:“谢小姐,你不必对我撒谎,这箱子是你自己的吧?你在整理衣物,准备出远门,正好我来了,你从猫眼中看见是我,匆匆忙忙地把箱子关上了,所以,露出了纱巾的一角。”
“不是的,这箱子真不是我的。”她有点急了,显然她在掩饰内心的慌乱。
“你不要试着逃跑,既然犯下了错误就应该勇敢承担,否则不像是你的性格。”他冷冷地说。
“小克哥哥,我没犯罪呀。我脚踏三条船,是对不起你,但那是道德问题,不至于犯法吧?”她恢复了平静。
“我们已经掌握你大量的暗示杀人的证据,本来江队要带上重案组来抓捕你,但是,我念在与你是朋友一场的情分上,请求江队让我来劝你跟我回去自首。”他认为她知道杨柳已经被重案组控制了,所以准备逃跑。
“请你把所谓的证据说一说吗?我愿洗耳恭听。”
“你和郭成林、黄峰保持着多年的畸情关系,你非常想摆脱他们,想另谋感情出路这是你的杀人动机。你和杨柳交好多年,因为你们的感情都受重创,所以,你们惺惺相惜,到了无话不说的程度,并且都想摆脱各自的负累。于是,杨柳把‘嗜血性爱’的视频发到你微信上,教你如何利用暗示法杀人,你依葫芦画瓢,每次和郭成林幽会时,都要播放视频给他看,并鼓励他与黄峰决斗。如果你想看到更具体更详细的证据,请跟我回刑警队,我们会把所有证据让你看……去自首吧,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你的罪孽。”
“仅仅这些证据就能把我送上法庭吗?”她毫不畏惧。
“我们还在郭成林的电脑找出他的日志,他说花一万元从黑市买了一支五四式手枪,50发子弹,这是你要求他买的,而且你当了掮客,目的是为了郭成林与黄峰的决斗中把他一枪毙命……走吧,现在就跟我回队自首。”
“可是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因为我深深爱上了你,所以想摆脱他们,和你在一起。”她幽怨地看着小克。
“解决问题有许多方法,何必走这么极端的路?你应该清楚,如果你成了杀人凶手,你就是把心肝掏出来爱我,我也当它是苦胆!”
“好,我听你的,事到如今我认命了,等我换一套运动服吧。”
小克点点头,她走进卧室,随手把门关上。小克进来时已观察过她房子的结构,所有的窗口都用防盗网封上了,她没有可能逃出去。所以,他放心地让她去换衣服。
一会儿,谢冰冰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走出来,走到小克的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小克:“请你抱我一下好吗?”
小克有点尴尬,想拒绝,但见她失望的泪水慢慢从眼眶中溢出,他心不禁一软,伸出双手,把她搂进怀里。谢冰冰踮起双脚,把头靠在小克的肩膀上,后脑对着小克的鼻子,小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他不禁使劲嗅了一会儿。
小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开始天旋地转,然后重重地倒在沙发上,再也起不来……
谢冰冰伸出手在小克的脸上抚摸一下说:“对不起,虽然我很爱你,但是,我是罪犯,你是警察,我们是天敌。如果有下辈子,我盼望我在情窦初开时与你相遇。”说完,她在小克光洁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拉起箱子三步一回头地走出去。
吕莹莹担心小克有闪失,打电话给他,想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但是电话通了没人接听,她不断地重拨,还是没人听。她急了,赶到江一明办公室把情况向他反映。江一明笑了笑说:“小克武功盖世,机警敏捷,对付三四个男人不在话下,区区一个小女人能奈他何?”他觉得吕莹莹过于担心小克。
“不,江队,小克可能出事了,他电话从来不离身的,怎么会无人接听呢?”
“那就按你说的去做,马上给小克的电话定位,我们去看看。”
吕莹莹很快就查出小克的位置在龙口小区,江一明带上周挺和吕莹莹赶赴谢冰冰家。他们来到谢冰冰家叫门,没人开门。吕莹莹打小克的电话,电话铃声却在谢冰冰的房里响起来,他们使劲叫着小克,但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江一明吩咐周挺去物业找人来开锁,吕莹莹说:“不行,来不及了,必须立即打开门,否则小克有生命危险。”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像小克已经牺牲了似的。
江一明觉得吕莹莹说得对,他看见外面的金属门没上锁,只有里面一道木门上锁,于是示意周挺强行破门,周挺退后两步,然后往前疾冲,抬起右脚,对着门锁处猛踢,木门响起响亮的断裂声,门开了,周挺第一个冲进去,看见小克不省人事地躺在沙发上,吕莹莹哭叫着跑上去摇着他的头:“小克,小克,你怎么了?”
江一明伸手摸着小克的颈动脉,发觉动脉还在微弱地跳动,叫周挺把小克背起来,放到警车上,长鸣警笛向医院飞奔而去。
他们把小克送进抢救室,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吕莹莹赶紧问:“医生,小克到底怎么了?”她此时最怕听到医生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但医生说:“他醒了,他是被乙醚迷晕的,我只打了两针,他就苏醒了。但要留院观察几天。”
吕莹莹这才把心上的石头卸下,眼里流出庆幸的泪水。她说:“江队,肯定是谢冰冰干的,必须立即通缉她,否则让她逃出本市,就很难把她抓捕归案了。”
江一明逐一打电话给火车站、飞机场、码头、汽车站的派出所,叫他们协查谢冰冰的下落。火车站派出所很快查到谢冰冰将乘晚上7:30的火车去深圳。江一明把吕莹莹留在医院照顾小克,他和周挺开车向火车站急驰而去,并很快就把谢冰冰抓回刑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