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清冷仙尊后,他黑化了 第25节
大殿外的宫墙上,容泽静静地站着,仿佛与周围夜色融为一体。
夜风卷起他的衣摆,也卷走了他内心最后一点希冀。
他看着清妧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宴会上,看着她言笑晏晏,自然地融入到周围的欢声笑语。
看着她引起燕晗注意,甚至因为与燕晗的视线交汇而欣喜不已。
原来在意的、伤心的,只有他一人。
清妧经过主殿,往他殿中看的时候,他甚至想着对方会不会跑进来说刚刚都是骗他的;又或者后悔了,向往常一般与他撒个娇,让他原谅她。
这样他总还能继续与她一起的。
可是她没有。
她毫无波动地来参加了宴会,甚至在宴会上十分开心。
她说喜欢他是一面之缘,原来没错。
他注定是孤辰寡宿,原来没错。
一股剧痛袭来,体内压抑着的毒性,趁着他心绪纷乱之时,想要重新出来霸占他的身体。
容泽踉跄几步,最后望了殿中一眼。
绚丽灯光下,清妧笑靥如花。
再一阵夜风吹过时,宫墙上已没了那道狼狈的身影。
子时过后,宴会终于结束。
清妧打着哈欠回到玄晨宫。一路上跟着容泽早睡早起,猛地熬一次夜,她竟觉得支撑不太住。
路过主殿时,门口雪白一团引起了清妧的注意。
主殿中依然漆黑一片,只是门大开着,容小装挪动着四根小短腿,在殿门外蹦蹦跶跶。
清妧瞄了一眼,暗想容泽这是出去了?
她上前几步抱起容小装,因着不确定容泽在不在殿中,又往后挪出殿门前的区域,这才摸摸容小装的兔耳朵。
“你是被你爹赶出来的,还是自己跑出来的?”
她想着容泽摔玉时那决绝的样子,想着容小装在他面前大概也只会徒惹他心烦。
“小装啊,你以后还是跟我改姓顾吧,你爹大概是不想再看见你了。”
可是顾小装,好像又很奇怪?
她诚实又正直,一点都不装。
要不还是保留容小装的名字,反正除了她也没人叫。
容小装,你不用改姓啦。
漆黑的大殿里,容泽看着清妧抱起兔子,温柔地为它抓痒,然后带它踏进偏殿。
毒发带来的疼痛分明遍布全身,容泽却觉得整颗心都空荡荡的。
她带走了容小装,抛弃了他。
第28章 肆无忌惮
清妧本以为她要小心避开容泽,却发现根本就是她想多了。
不管她何时出现在院中,都不会碰到他。若不是主殿晚上会亮起灯光,她几乎要怀疑容泽还住不住这玄晨宫了。
直到请封仪式那天。
应容泽的要求,请封国师的仪式一再简化。
但是楚国一向注重礼节,所有事情的重要程度都与礼节的繁琐程度画上等号,礼部官员愁秃了头,也只是把七天的仪式简化到了一天,但是该有的“祭天”、“游街”、“祈福”这些过程,一个都不能少。
容泽望着官员“再减就是要了微臣命”的表情,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一大早,浩浩荡荡的大臣们便等在玄晨宫门口。
清妧从窗缝中偷偷偷向外看,见容泽身着楚国华贵的月白云纹国师服,墨发以白玉冠束于脑后,在宫人的簇拥下从主殿走出。
几日不见,他身上的气息更冷了些,却又刚好压住这身繁复华丽的衣袍,宛如高贵理智的神明降临世间,可以为世人破除一切苦难。
即便走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中,也依然圣洁又漂亮。
清妧目光跟着容泽走出殿外,却并没有跟着去参加仪式。
因为本就没她什么事。
所有的仪式都在前朝,原本仪式结束后有一场宫宴,被容泽取消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想看见她。
清妧在偏殿里撸了容小装半天,直到容小装一双小眼睛里写满怨念,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手。她稍作收拾,出门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有一处回廊,一直通到花园西南角,那里位置偏僻隐蔽,又能看到花园景色。每到下午申时左右,就会有一群未当值的宫人来这里小聚。
“请封仪式已经开始了吧,我也想去摘星台下看国师大人。”
“我来时刚好遇到国师大人出城门,国师大人真的是天神下凡啊!”
宫人们又开始了例行的八卦时间,清妧找了个角落窝好,继续听。
她前几天无意中经过这里,得知了燕晗不少小癖好,比如东西必须整齐,比如行礼必须标准,比如王宫里的东西必须精致华美一尘不染……
此外还有众多“齐妃和温贵人守在枫叶湾想偶遇王上,结果偶遇了对方,大打出手”、“王上给张尚书讲了个笑话,把张尚书吓哭了”诸如此类的消息。
那轮明月笑起来好看,可你不知死活地伸手去摸,大概会直接被咬掉手指。
这样比起来,她的雪莲花就无害多了。
啧,现在不是她的了。
宫人们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了国师和王上哪个比较好看,并且以喜好为根据,划分出了“国师”和“王上”两个阵营。
清妧也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两个人单论外貌各有千秋,风格不同,倒也实在不好放到一起比较。
今天想必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清妧正欲离开,便听一个宫人道:“王上过会儿就要回来,我得先回去候着。用过晚膳,定是还要回皓和殿。”
末了还不忘为自己的主子发声:“王上潇洒俊美,龙章凤姿!”
对立阵营的小姐妹立刻反驳:“国师出尘脱俗,姿容绝世!”
说罢,两拨人谁也不服谁,各自分开去忙。
清妧往嘴里塞了颗杏脯,突然有了想法。
夜色初降,燕晗用过晚膳,在宫人的陪同下,回皓和殿处理政务。
绕过枫叶湾,却见一名娇小的宫装丽人手持灯笼,从对面缓缓走来。
前阵子宫里新进了一批宫嫔,许是没见过宫里的腥风血雨,心思明显比老人们活泼许多。
燕晗勾起唇角,倒也有趣。
待丽人走近,灯光照清她那张莹白的小脸,燕晗才挑挑眉,有些惊讶地道:“王妹?”
清妧屈身行礼:“见过王兄。”
“国师盛装游街,让百姓瞻仰仙人姿容,王妹不去看看?”燕晗眉目含笑,温言问道。
清妧摇头道:“既是百姓们的狂欢,我去与不去又有何干?不如举灯夜游,赏一赏宫中的璀璨灯火。”
“不知可否有幸,邀请王兄同游?”
周围灯火柔和明亮,却不及少女的笑容璨如明珠。燕晗目光微顿,继而笑道:“好。”
清妧身边没有宫人跟着,燕晗身边却时刻不能少,两人在前面走着,一众宫人尽心尽职地跟在后面。
走了片刻,清妧突然问:“王兄,清妧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会降罪于我吗?”
燕晗声音温和清朗,在夜色中有种醉人的优雅。
“王妹未曾生长在宫中,对宫礼不适应是应该的,为兄又怎会怪罪。”
不管以后会不会真的怪罪,但话说得圆满又漂亮。
不像容泽,连讲情话时,都要耿直地加个限定。
清妧满意地笑笑,忽地走近拉住燕晗胳膊。
“那……清妧失礼了。”
宫人们只见眼前一闪,再向前看时,哪还有两位贵人的影子。
饶是他们训练有素,此时也禁不住慌了,惊呼着乱作一团。
大太监王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着宫人们吼道:“傻站着做什么,快去通报御林军,王上不见了!”
“王全。”
一道阴沉如水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王全战战兢兢地抬头,发现他们家王上正站在旁边的宫殿顶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王上。”王全带着一众宫人跪倒在地,不敢再看燕晗的表情。
燕晗没与他计较,转过头看着清妧。
“王妹此番,的确失礼。”
他一介君主,被人拽上房顶,此种经历就算年幼落魄时也从未有过。感受着脚下凹凸的琉璃瓦,他甚至有种荒谬的感觉。
清妧吐吐舌头:“所以我提前跟你打招呼了呀。”
她弯腰坐下,拍拍身旁的位置对燕晗道:“上都上来了,王兄不如感受下在屋顶看星星的滋味?”
“王宫有观星阁,视野广阔,宽敞干净,另有美酒佳肴,孤为何要在这看星星?”
优雅君王说得斩钉截铁,但他自小学的都是治国理政,经纶史书,并不会飞檐走壁,更不好直接张口叫人来接他下去。
为避免尴尬,燕晗只好从容端方地在屋顶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