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终究是为妾室、外室，那为何不找个更好的呢！？青楼之中的姑娘们分等级，而客人也是分等级的，姑娘们只有变得更优秀，才可能遇到更有财力的客人，而花魁接到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那么自然，获得个好归宿的可能性，也是更大的。”
    这番话让阿苗明白过来，她有些唏嘘，道：“她们真可怜。”
    意欢道：“确实……不过，若是青楼女子自己有足够的银子傍身，还是可以改变命运的……所以我觉得，做花魁也不是唯一改变命运的途径。”
    阿苗皱了皱眉，道：“可是越是好的姑娘，青楼越会扣着不放，又怎么会允许她们存太多自己的钱呢！？”
    意欢勾唇一笑，道：“所以，我们的机会来了。”
    阿苗听得一头雾水，道：“什么机会。”
    意欢：“跟她们合作的机会。”
    阿苗疑惑地眨眨眼。
    千娇阁。
    “姑娘，还差一点就成了……你疼不疼？”环儿整个人半蹲着，用两支胳膊的力量，压在红羽身上。
    红羽紧紧咬着牙，她的双腿被劈成一字马，正笔直地压在地上。
    身姿优美，可面上表情却十分痛苦。
    “我……我还能坚持一会儿。”红羽白皙的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环儿见她面色煞白，道：“姑娘……要不先歇一歇吧？”
    红羽面色坚定，忍痛道：“不行！飞燕舞本就难跳，对腰肢和腿的灵活度要求很高，我若是不多压压，只怕到时候比不过别人。”
    环儿仍然有些忧心，道：“可姑娘，你如今这身子……”
    红羽面色一变，道：“我身子怎么了！？我好得很！”她的双腿都微抖，仿佛两根随时要断的弦，她低声道：“我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环儿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仍然道：“记得……”
    红羽咬牙：“那就别废话，帮我好好压腿。”
    环儿抿唇一瞬，遂下了狠心，再次用力压下去。
    红羽面色惨白，却依然倔强忍着，牙关咬紧都没发出一丝声音。
    就在此时，厢房的门被推开了。
    田妈妈扭着肥硕的身子进来，一见红羽在练功，顿时眉开眼笑：“红羽真是我的好女儿，比外头那些不成器的强多了！”
    见她到来，环儿便不由自主松了手。
    红羽身子微软，她挣扎着爬起，道：“妈妈过奖了……您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田妈妈狡黠一笑，道：“还有一个月，便又要选花魁了，妈妈来问问你，可要参加花魁选举？”
    红羽苍白着脸，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田妈妈笑笑，心道：这红羽虽然生得还算美貌，但是过于艳丽，倒是不太符合达官贵人们的喜好。
    像云茗那般，冷艳非常，又带着几分清高孤傲的，反而更能吊起人的胃口。
    但这些话，她自然是不会和红羽说的。
    千娇阁举办这样的活动，本来就是为了让姑娘们拉着自己的恩客，一掷千金为自己投票，最终得票多的，登顶花魁之位。
    除了千娇阁能赚得盆满钵满之外，花魁本人也能获得不菲的分佣。
    花魁不但在下一个周期内，事事优先，还能坐着花车在甜水巷游街一次，让无数人瞻仰自己的美貌与地位……又有哪个姑娘不想呢？
    田妈妈看了看红羽，道：“那你便好好加油吧，竞选花魁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红羽道：“是，多谢妈妈。”
    她面色有些憋闷，似是有些不舒服。
    田妈妈心细如发，狐疑道：“你面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适？”
    红羽连忙笑开：“没有……多谢妈妈关怀，我兴许是刚刚练功练得累了。”
    田妈妈点了点头，如今红羽手上也有几个重要客人，虽说那家族最显赫的张栾最近都没来，但是红羽长袖善舞，总是能将客人哄得服服帖帖，不得不说，确实有几分本事。
    田妈妈：“那我便先出去了。”
    说罢，支起了身子，缓缓出了门。
    环儿机灵，连忙去关了门。
    红羽突然“哇”地一声，她迅速掏出手帕，一把兜住。
    环儿心惊，急忙奔过来：“姑娘？”
    红羽皱着眉，脸色苍白如纸。
    手帕缓缓拿开，居然染上了一团鲜红的血迹。
    红羽和环儿，皆是一惊。
    “姑娘……你都吐血了！还是别练了吧！保重身子要紧啊！”
    环儿哭丧着脸，红羽这人虽要强，但总的来说，对她是不差的，如今见红羽这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她也有些忧心忡忡。
    红羽缓了口气，道：“保不保重，又有什么什么区别呢？”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但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环儿叹了口气，知道不能劝服她，便道：“那姑娘好歹休息一会儿吧……对了，盛京甜品坊送来的甜汤，姑娘还没喝呢。”
    这么一提醒，红羽才想起了这件事，她喉间腥甜，口中难受，便漱了漱口，道：“拿过来吧。”
    小小的汤盅，盖子被揭开。
    一股温醇的莲香袭来，红羽微顿一下，这味道……真是舒服。
    她看了看盅里的甜汤——呈现半透的琥珀色，和之前其他姑娘们买的果冻有些像，但是舀起来却发现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