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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运不济,刚和霍汉峰有些往来武安侯就被人连根拔起抄了家,人也没了。
他脑袋垂得低低的,尽量不让李恒认出自己。
视野里,忽然现出一双黑色鞋面,张硕心头跳了跳,紧张地闭上眼。
“你认识我。”
李恒在御史台把几个御史的性子摸了个清清楚楚,张硕就是狗腿子,看谁得势巴结谁,李恒见多了这种人,抬脚踢了踢张硕大腿,“起来吧,聂御史忙着操练士兵,没空搭理你。”
他查过众御史和自家的渊源,张硕曾为巴结父亲散播过关于聂凿不好的事,他直言不讳,“你不记得那张纸条了吗?”
这话在张硕心头掀起惊涛骇浪,纸条,什么纸条?
是了,那晚他在御史台查阅卷宗想找到罗忠犯罪的证据,夜风吹进来一张纸,纸上写了关于罗忠犯事的情况,他一直以为是聂御史暗中在帮助他,此刻听李恒说起,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他想装哑巴,李恒却耐心告罄,“我要是喊两声,你这辈子都完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的就是李恒。
只要他吆喝两声,兵就会发现他,聂御史不会放过他,而自己在这和李恒嘀嘀咕咕,估计也会被归为李恒同党,张硕打了个哆嗦,咬牙道,“你想做什么?”
李恒最大的心事就是为父报仇杀了聂凿,眼看聂凿就要南下,再不动手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他扶张硕站起,“你对聂御史做的事我都知道,不想被聂御史查到你最好听我的话!”
要不是走投无路,李恒才懒得和张硕多说,然而他要接近聂凿,没有人帮忙根本做不到。
他要张硕帮他。
张硕心如死灰,再次跪地,“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起来。”
“你别想诳我,想杀聂御史的人何其多,你看谁成功了?”张硕不是没见过对聂凿恨得牙痒痒的人,然而也只能恨,聂凿心机深沉,根本不和旁人亲近,就说韩风韩御史,朝野上下都知道他是聂凿的人,可张硕看得出来,聂凿对韩风并不亲近,韩风身边要是换了小厮,冬荣的眼神能把人看出个窟窿来。
聂凿身边的人不是吃素的,李恒想杀聂凿,简直痴人说梦。
李恒没想到缩头缩尾的张硕还有这般硬气的时候,他怒道,“你不帮我我信不信我告诉聂御史你是我的人。”
张硕害怕地心跳都没了,“那你也别想诳我,大不了我自尽以证清白!”
当日想害聂凿的刘老爷不就在牢里悬梁自尽才保住其家里其他人等,真要到那日,他也豁得出去,说聂凿坏话是一回事,和人密谋杀聂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张硕承认自己有野心,想往上爬,但没昏了头,李恒是朝廷钦犯,包庇他的柳勤被冬荣杀了,以冬荣斩草除根的性子,柳勤家人也只会性命不保。
想到此,他不那么害怕了,反过来说李恒,“捡回条命你就该好生珍惜,报仇的事你这辈子还是别想了。”
而且京里人都说李恒被柳勤藏了起来,等着吧,很快就有人来兵捉拿李恒了。
张硕想得不差,李恒看威胁他不管用,气急败坏地走了,没多久就有十来个陌生面孔的人骑马而来,说是奉命搜查朝廷罪犯,那些人穿着不像官场之人,守门士兵不肯放行,问道,“奉谁的命?”
“聂御史聂大人之命。”
这下所有人都惊住了,聂凿就在兵,他若要搜查罪犯他们怎么不知道,然而看对方不像说谎之人,还是开栅栏放了行,望着一群人的背影,张硕和小厮嘀咕,“他们是聂大人的人?”
面生得很哪。
“奴才也没见过,不过还真是聂府下人的穿着。”
每个官员府邸下人的衣衫都有其标志,有些在衣领或袖子出绣着主人家姓氏字样,有些则是彰显身份地位的花样子,冬荣身体好,大冬天穿得也极为单薄,丁大他们穿的是新裳,款式有所不同,但和这群人的衣服有相似之处。
至于面生。
不奇怪。
人是老管家安排的,柳勤被杀,私藏罪犯的名声是老管家派人散播的,所谓做事做全套,当然要有模有样啊,所以他让底下人借聂凿的名义来兵搜查李恒,知道大人也在,他们先传达了老管家的意思,霍权觉得有理,让他们仔仔细细搜查,他则继续看丁大和士兵们切磋。
先是副将,再是千户,百户...
丁大上了头,满身大汗,双眼亮晶晶的,旁边冬荣丁二等人也有些按耐不住,回京后他们就很少跟人酣畅淋漓的打架了,平时自己人切磋,终究不敢下狠手,今天不同,面前这群人不知道是敌是友,打伤了也无妨,打死也是他们技不如人。
别以为他们土匪出身就是糙汉,多少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就说刚刚想杀大人的刺客,丁大和他过几招就察觉到他心猿意马有其他心思了,看他掉头把剑对准大人他完全没慌,大人两侧都有人,岂会让他如愿。
早上挑人,霍权是看他们动作懒散不作为,然而真过招,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