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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聂御史这番话诛心了,若传出去,真以为兵部无凭无据就抓人呢。”
在他们眼里,聂凿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蛋,坚决不能为他说话,尤其这个坏蛋还是御史,就更不能为他说话。
挤兑御史是各部心照不宣的秘密!
第38章 038 皇上交情
聂凿还是那个聂凿, 嘴巴上生着利刺,非把人刺得千疮百孔血流成河才罢休,怎么会几句挤兑就泄了, 但看他直起腰杆,不冷不热地说,“逃犯被救, 极有可能是亲属所为, 兵部派人查过了吗?”
尾音轻飘飘的,听着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白松脸烂如泥,低着头的圆脸男人面色发黑,投向霍权的视线极为凶狠, 霍权按住发颤的手,垂着眼睑望过去, 面不改色道, “没查过?”
白松脸快烂到地里去了, 老实说, 几名逃犯的来历他并不知晓, 他上任时间短,好些人不服气,兵部几股势力暗中给他使绊子, 他尽量不和他们正面交锋, 监牢被劫还是云黩禀报他的,云家势力在北疆, 不像徐家和安宁侯视他为政敌, 云黩说丢了五名逃犯, 皇上追究下来他这个尚书首当其冲。白松脑子没生锈,徐家对尚书位置虎视眈眈, 庞宇管着兵部半数兵力,他出事,两家额手称庆。反复琢磨后,他主动进宫请罪立下军令状,就是要徐家和安宁侯府知道,大家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滚一起滚!
因此这两天时时观察着徐家和安宁侯府动向,根本没仔细调查逃犯的事。经霍权询问,他如醍醐灌顶,目光若有所思地瞥向庞宇,猜测里边是否有他不知道的事。
若是那样,他这遭罪就白受了,不仅白受,还得给人背黑锅!
白松眯起眼,眼底锋芒转瞬即逝...
庞宇则阴恻恻地开口,“当然查过。”
说谎。
霍权心想。那些是章州人,兵部动作再快去趟章州来回也要好几日,他抬眸看向高台坐着的明黄色服饰的尊贵男子,后者扬手,“聂爱卿想问什么问便是。”
霍权默默深吸口气,开门见山,“你说谎。”
猝不及防的三个字震得庞宇满目愕然,尽管他收敛得快,但真实情绪仍透了出来,不止霍权看得清楚,其他人也看到了,嘉祥帝怒然拍桌,“欺上瞒下,这就是安宁侯你养的好儿子!”
安宁侯诚惶诚恐地跪下,庞宇绷着脸,脸黑如墨。
嘉祥帝又伸手捞桌上能摔的东西,抓到个砚台,莲花状的黑砚,嘉祥帝紧紧攥住,又放了回去,气红了眼怒呵,“闯官员府邸你们在行,追查逃犯就什么都不懂了,真是能耐啊,不知道的以为我大昭人才凋零,五品大官连怎么抓逃犯都不知!”
帝王怒气正盛,众官员不敢贸然接话,齐齐跪地磕头,“皇上息怒。”
声音整齐,显得霍权格格不入,霍权稳住心神,缓缓开口又问,“明明没有查过为什么要说谎?是有什么隐情吗?”
煽风点火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顿感不妙,章州案牵连甚广,先皇在时就曾多次派人彻查奈何无功而返,新皇若知他们私底下偷查,还抓了清点官银的小吏,只怕会怀疑他们的忠心,伴君如伴虎,真到那时,他们要想全身而退恐怕也难了。
尤其过问这事的还是居心不良的聂御史,两人额头隐隐泛痛。
两人能想到这些,沉浸官场多年的安宁侯怎么会想不到,庞宇是他儿子,背地做了什么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知肚明,当即跪出列道,“聂御史误会了,犬子并未有意说谎,内里牵涉甚重...”
他表情凝重,似乎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知情的官员纷纷侧目,严肃地竖起了耳朵。
唯有霍权不以为然,从小到大,他见得最多的就是做坏事以及怎么善后,如法炮制,他看安宁侯撅屁股就猜到他要放什么屁,故作凝重无非想调动人的情绪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他再加以渲染,旁人就不会追究庞宇的过错了,聪明的做法就是不给这种人说话的机会,就像武安侯老夫人从来不听他解释直接定刑一样,他打断安宁侯的话,“再大的隐情也不敢欺瞒皇上!”
这话不可谓不重,无论多严重,庞宇欺君的罪名跑不了。
嘉祥帝重重哼了哼,“来人,把庞宇给朕押下去。”
安宁侯心下大骇,又往前爬了两步,“皇上开恩,犬子...”
霍权再次打断他,“战场无父子,官场就能以裙带关系为其脱罪了吗?”
好了,这下安宁侯也遭嘉祥帝嫌弃了,嘉祥帝不耐烦地摆手,“闭嘴,朕不想听你废话。”
他们欺瞒在前,嘉祥帝不可能再信任他们,倒是罗忠,嘉祥帝又记起他来,罗忠早年钻营于升官,后来歇了心思,为官还算本分,而且他进兵部的时间不长,应该没那个胆说谎,他道,“罗爱卿起来说话,聂爱卿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有半句隐瞒,就去牢里和庞宇作伴。”
禁卫军来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