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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问赶车的冬荣,“怎么停下了。”
最前的兵部侍郎脸色微沉,刚看到窗户边探出的脑袋,聂凿缩回去又故意问这话,明摆着瞧不起人。
他晃了晃手里的缰绳,马儿左右转着头,冬荣眯了下眼,粗着声回,“恶狗挡着道了。”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的脸通通难堪起来,碍于聂凿行事狠辣的做派,又不敢发作,余光瞥向为首的男子,等待他拿主意。
兵部出事,很多人云里雾里的,即便是白松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别看白松平时不显山露水,实则心机深得很,进宫立了军令状,五日找不到人,兵部四品及其以上官员全部引咎辞官,四品及其以上,那人可不少,白松立军令状也不问他们愿不愿意,等他们收到消息,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实了。
为了头上乌纱帽,平时再懈怠也得打起精神来。
不得不承认白松这招够狠。
京城小不小,要找几个囚犯不是容易事,白松是想借他们的关系动员所有人。
托白松的福,他们去各部借了人手,连工部的工匠们都借出来盘查人口去向。唯独御史台,从昨晚到现在,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其他几部的人心里都不太舒坦,这么冷的天,他们冒着刺骨的风东奔西走,御史台这群却懒着不动,他们去御史台调人,韩驸马一句‘聂大人不在,任何人不能擅离职守’就把他们打发了。
明明最好欺负的,如今却硬气起来。
更让人心里不得劲了。
冬荣嚣张惯了,即便霍权多次叮嘱他行事要低调,然而做土匪时就有的匪气,岂是三五几日就没了的,他左手还勒着缰绳,见面前的人纹丝不动,倒是几匹马东嗅嗅西闻闻,让人不爽,他扬起右手就要挥鞭直接对冲而过。
倏尔,对面的人开了口,“我找聂御史有话,能否出来详谈。”
明明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为何,兵部的人生出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挫折自卑感来。
关着的车帘没有动静,霍权淡定沉稳的声音响起,“不知诸位有什么事?”
兵部的人比御史台那群难忽悠多了,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霍权不想和他们有所牵连。
闻言,为首的男子眼底闪过阴翳的光,凉薄的唇下抿了一下,高声道,“皇上有令,五日内必须抓住逃犯,年底了,兵部事情繁多,人手不够,特来向聂御史借些人...”
“不借。”霍权直截了当的拒绝。
劫狱的是他,没道理自己派人查自己,况且皇上下令五日抓住逃犯和他有什么关系,人是兵部弄丢的,真要追究过错也追究不到他头上,他挺起胸膛,绷着脸又了一遍,“不借。”
御史台受六部打压并没实权,抓逃犯就该去找刑部和大理寺,他管不着。
他的回绝让兵部几人面色难看到极致,有人凑到为首的男子面前小声,“属下就他心肠冷得很,大人问他借人就是浪费时间。”
聂凿独来独往惯了,回京后从未听他与谁频繁走动...这样的人,除非皇上开口,否则他谁都不会搭理,为首的男子皱了下眉头,眼神锋利如刃,激得那人不敢多言,灰溜溜退了下去,心底却佩服聂凿有种,连徐家人的面子都不给。
莫不是忘记当年科举怎么栽的跟头?
谁都知道聂凿嚣张惯了,当街拒绝兵部请求太理所当然了,不仅没觉得聂凿不对,还觉得他态度比以前好很多,聂凿自视甚高,深以自己口才为傲,刚回京述职,面对文武百官弹劾,他面不改色甚至反唇相讥,双唇像抹了砒霜,能把人骂得半身不遂,好多大臣都在他嘴里遭过殃,以前如果遇到这种事,聂凿肯定要叉着腰把兵部贬得一文不值,把兵部官员贬入十八层地狱,今天面对出了错的兵部,他仅‘不借’两个字就把人打发了。
再联想之前聂凿举动,众人不禁琢磨: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聂御史什么时候惜字如金了?
这个想法闪进脑子,再看聂府马车,众人不由得思考起来。
“聂御史近日很是沉默啊。”围观的户部官员小声道。
礼部官员磨腮,“你这么一还真是,升职后就没进宫参加过朝会,像封后大典那样能显摆自己身份口才的宴会也没参加,难道摔下崖把脑子摔坏了?”
不远处刑部官员凑了过来,“你放心,你脑子摔坏了他都没事,你没看到他上次来刑部借卷宗的阵仗,啧啧啧...”
那件事朝堂无人不知,户部官员和礼部官员齐齐露出同情的神色,“哎,怎么就没摔坏呢。”
聂凿暗中不知道握着多少人的把柄,保不齐其中就有他们的,聂凿如果死了,要他们天天吃斋念佛都没问题,户部官员问,“刺杀他的刺客抓到了吗?”
聂凿是朝廷命官,刺杀朝廷命官不是小罪,然而好像从没听京兆尹府和刑部起过刺客的事。
刑部官员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你们呢?”
两人心下明了,抓是不可能抓的,若是有可能,查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