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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低头掩饰心底的担忧。
聂煜望了眼外边漆黑的天,想起他和冬荣在刘家听到的话,得知老太太死在聂府,刘老爷担心爹爹找他们的麻烦,同他夫人商量辞官逃命,他夫人看着其貌不扬却是个胆大的,满不在乎道,“老爷,你怕什么啊,那人是聂大人杀的,与咱们有何关系,再说,就眼下的处境,他聂凿自身都难保呢。”
他骑在冬荣肩膀上,就站在窗外,两人稍微扭头就能发现有人偷听,但他们聊得认真,并没发现他,聂煜更不会出声暴露自己,因此听了很多关于自家的事,才知道爹爹坠崖后,文武百官都盼着爹爹死,他们还骂爹爹是奸臣,死了也会遭世人唾弃,遗臭万年。
还说府里死了人,有人弹劾父亲,请皇上将父亲收押。
收押就是坐牢的意思,冬荣说他们希望父亲坐牢,想到那些,聂煜小脸沉了下来,重重地把未剥完的虾拍进盘,“都怪冬荣,杀了刘家那群人多好!”
思念兄长的霍权听得打了个激灵,“怎.怎么了?”
聂煜撅起嘴,“他们胡说八道,爹爹又没做错事,他们凭什么乱说爹爹,不行,冬荣不肯动手我自己去,买包毒药将他们毒死了,正好他们在牢里,一包毒药就够了。”
霍权心惊,按住他,“天色已晚还走哪儿去,吃饭吧,诸事有我呢。”
说着,他脑子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冬青,你与我说说这几天城里发生的事吧。”他昏迷不醒,外边发生了何事无从得知,问又怕露馅。
让冬青自己说是最好的。
能做聂凿心腹,没点本事不行,冬青先从近日的事说起,竟真的有武安侯,武安侯于前两日已经被斩首了,除了其小儿子李恒失踪,其他人都被流放...
冬青着重说武安侯是有用意的,那日聂凿坠崖,原因不明,他怀疑是武安侯爪牙所为,派人四处打探都没查到其原因,思及此,他偷偷窥视着霍权神色,“大人也觉得坠崖和武安侯有关?”
要不怎么他说起武安侯时,大人听得如此认真。
‘咯’冷不丁听到这话,霍权被口水呛了下,聂凿是死于话多,虽然是他偷鸡不成引起的,但他要不是废话连篇也不至于遭人反杀,霍权被呛得咳嗽了两下,“你在查这事?”
“大人无故遭了如此大罪,怎么能不把罪魁祸首抓回来?”
霍权定了定神,“别查了。”因为个女人而丢了命本就不光鲜,何况还是聂凿自己的错,霍权说,“霍家怎么样了?”
“霍家?”冬青说,“大人怀疑是霍家做的?”
“不不不...”霍权忙否认,“我就问问。”
霍家不是聂家的对手,父亲罪孽深重但他兄长是无辜的,如若因此连累到兄长,霍权这辈子寝食难安。
“霍汉峰他们走了...”
“走了?”霍权不明白‘走’的意思,是离京还是死了?却听冬青说,“估计都快到边西了吧。”
霍汉峰虽是武安侯走狗,死不足惜,但大人答应保全他们父子两性命,不好过河拆桥,虽然过河拆桥的事大人没少做,但毕竟刚来京城,大人说要拿点信誉出来以蒙骗更多人,观大人脸色,竟是后悔了?
冬青琢磨,“要不要奴才把他们抓回来?”细算日子,父子两应该没走多远,快马加鞭的话还来得及。
霍权从他听闻父亲没死,心下大定,急急摆手道,“随便问问,京里还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冬青还说了什么霍权听不进去了。
能从武安侯这件事里脱身,父亲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愿父亲能改邪归正,好好生活,不要再害人了。
“吃饭吧。”霍权剥好虾,放进聂煜碗里,自己夹其他菜吃,聂凿懂得享受,府里的厨子厨艺精湛,没什么胃口的霍权吃了不少。
聂煜吃得更多,平坦的肚子圆溜溜的像个球,下桌后路都不想走,软塌塌地躺在窗边矮塌上,摸着胀鼓鼓的肚子要霍权给揉揉,霍权哪儿敢拒绝他,手掌顺着他肚子轻轻揉捏,期间害怕弄疼了他,聂煜闭着眼,舒服地哼了哼。
“爹爹,煜儿会好好孝敬你的...”
霍权心虚,聂凿是奸臣,那日不死也不会有好下场,聂煜想子承父业只怕也不得善终,可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人还这么小,霍权不敢想象他被全城百姓扔石头鸡蛋唾弃地推向斩首台的情形。
他说,“煜儿,你将来要做个顶天立地的人。”
聂煜不假思索地说好,他并不知道顶天立地是什么意思,照秦伯伯的说法应该就是青出于蓝比爹爹厉害吧。
霍权满意,“你要记住了。”
“嗯,煜儿好好读书,将来替爹爹分忧。”大抵是太舒服了,语声落下,聂煜就再没了声,霍权找被子替他盖着,刚起身,外边冬青就来了,还带来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刘老爷在牢里自杀了,死前留了封血书。
人命,又是条人命,这次连血书都有了,霍权觉得自己还得再死一次,不安道,“血书上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