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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脚边,是坨黑影,黑影微动,粘稠的液体顺着地势迅速蔓延开...
月亮隐进云层,四周顿时黑暗下来。
霍权惊慌地捂住胸口,那儿似有什么要蹦出来,心悸得让他恐慌,当月光穿透云层袭来灰白的光亮时,隐约看到黑影的嘴轻轻颤动了两下,他的身体随之战栗,然后他两眼发黑的晕了过去...
意识回拢的刹那,霍权只觉得全身酸疼,像连续干了几天几夜的苦力似的疼,伴着疼,他还闻到了刺鼻的中药味。
中药味?
霍权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
入目是张陌生面孔,头发半白,眼角布满了深邃的沟壑,见自己醒了,松了口气道,“聂大人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伤口按时换药就行。”
霍权眨了眨眼,完全没听明白。
这时,旁边挤过来一个皮肤白皙的小男孩,凑近盯着霍权的脸看,眼珠黑溜溜的,看得霍权手脚冰凉,他缩紧手,下意识地往后闪躲。
“没事吗?爹爹好像很冷。”
之前说话的老人愣住,扬手探向霍权额头,被霍权偏头躲开,老人迟疑道,“那老夫再开两副驱寒补血的药吧。”
话完,拎着凳子四四方方的箱子走了,霍权偏头,就看屋里还站着其他人,他们面带探究,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而吸引霍权注意的却是他们身上的衣服。
深蓝色山纹图案的衣裳,水纹图案配玉的腰带,官服,分明是大昭国的官服!
李恒,定是李恒派人来找他了,他啊啊啊哀叫两声,脸色煞白地往后退,退到角落仍不住地抬脚往外蹬,似要把自己藏进墙里。
这让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而床边的小男孩反应快,见床上的人不对劲,急忙跑向门口,唤未走远的老人,“太医,我爹爹好像又不好了。”
老太医皱眉,他已经为聂凿仔细检查了,除了点皮外伤并无其他,迟疑间,箱子被小男孩抱住,小男孩撅起嘴,语气坚定,“你再给爹爹瞧瞧。”
再瞧也是这个结果,老太医很想这么说,聂凿平生造孽太多,此番约莫受了惊吓才这样,想着那位的要求,老太医耐着性子又重新替床上缩着身子发抖的人检查了一遍。
“山崖下树木茂密,聂大人运气好,坠崖后先落到树上再掉地上,虽受了点皮外伤但并不殃及性命。”老太医重复了遍。
见床上的人慢慢安静下来,苍白的脸不复平日煞气厚重,小男孩再次反问了遍,“真没事吗?”
怎么看怎么觉得爹爹傻了呢?
“嗯。”
这次老太医真走了,其他人听说聂凿没事,略感惋惜,那么高的山崖怎么就没把人摔死呢?
这下好了,京里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他们还得回去复命,寒暄两句也走了。
声音远去,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霍权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他重生到了别人身上,看这阵仗,还是个做官的...
聂大人,聂大人...不知为何,霍权心里升起股不安,那些人唤自己聂大人,总该不会是聂凿吧。
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霍权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
“爹爹冷吗?”
霍权诚实地摇头,小男孩软糯糯地又问,“爹爹想睡觉了吗?”
霍权点头。
“冬青,咱们下去吧,别惊扰了爹爹休息。”小男孩压低了声音,摆着手吩咐屋里的人退下,几人鱼贯而出,顺势掩上了门。
屋里更安静了。
霍权大着胆子下地,粗略地打量了眼屋子,第一感觉就是这位聂大人有钱,卧房约有霍家两个卧房大,单是那两扇金晃晃的落地大插屏就让霍权眼睛疼,更别论靠墙半面墙的檀香木书柜摆满的古玩,以及挂满锦衣华服的半面墙衣柜了。
收回视线,直接走向临窗边的梳妆台,四四方方的铜镜,贴在镶金边的墙上,差不多有霍权眼下这具身体高,能清楚看到身材。
而让霍权诧异的是这张脸,皮肤比他稍黑,但五官俊美,下巴线条流畅,搜刮所有他认识的人,霍权确信自己不认识镜子里的这张脸。
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再看镜子,那张脸瞬间变得冷峻森严,双目如刀,霍权受惊,霍权受惊,两眼发黑,再次晕了过去。
他是被镜子里那张脸吓晕过去的...威严淡漠,沉着得让人发慌,看面相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之后几天,他装昏睡不敢醒,害怕露馅被人当怪物杀死……结果就是他更害怕了,任他活几辈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担忧成真了,他活到了那晚坠崖的男子聂御史...聂凿身上...
聂凿啊。
心肠歹毒,残暴不仁,冷血无情的新任御史,重生到他身上,霍权几乎能想到自己的下场。
曝尸荒野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还被人鞭尸,冲着聂凿所作所为,毫不怀疑会有此待遇。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两日他频频做噩梦,梦里他死得很惨,尸体还被挖出来鞭尸,鞭尸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