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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第1118节

      大鱼猛烈地甩尾,打得船板啪啪作响,苏油取下亮片,对着扁罐晃了晃:“怎么样?”
    扁罐打开水舱将鲅鱼踢了进去:“父亲可以的!开了个好张!”
    之后鬼爪螺号就进入了疯狂时刻,两根杆子不断上鱼,刚刚那条鲅鱼都算是个头小的。
    除了鲅鱼,还有海鲈、嘉琪、大比目、石斑……父子两几乎都忙不过来,你方上鱼我又中,还都是大家伙。
    太阳从海平面下升了上来,视线已经完全清晰,周围游艇终于看清了这边不断上鱼的情形,都惊着了,纷纷驾船过来观看。
    待到钱粱的游艇过来,见到一圈七八艘游艇围着鬼爪螺号,一边降帆落锚一边高喊:“咋了——我靠扁罐你中大鱼了!”
    另一艘游艇上就有人喊:“这都十几条了——”
    钱粱机灵得很,一听这行情连锚也不落了,拉起帆绳靠了过来,将两船并在一处,并缆之后跳到鬼爪螺号上:“叔这咋还能让你累着?!我来我来,你一边指点就成!”
    苏油还真是累着了,小一个时辰的高强度劳动,这都多少年没有的事儿了?
    赶紧将竿子交出去:“贤侄来得正好,妈蛋一圈光看热闹不搭手的……”
    钱粱哈哈笑道:“你老人家不知道,俱乐部里蹭别人的窝子是要被鄙视的,先说好我这是纯帮忙不算啊……哎哟这是这是中鱼了吗?嘿真的中了……”
    铁板钓法就是用铁板模仿受伤的小鱼在水底的活动,吸引凶猛鱼类发起攻击,然后上钩,这些都是平时渔夫们放弃作钓的鱼类,被屠宰场的血腥味吸引过来,在这湾子里边非常的多。
    钱梁和扁罐的军人体质都扛不住,钓了一阵钱粱跳回自己船上挪开位置,招呼别的游艇靠过来帮忙。
    鱼情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放到后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直到日头几乎快要到了天中,人都换了五六茬,窗口期过去,鱼口才算是稀了下来。
    鬼爪螺号的鱼舱都满了,甲板上丢了一些,扁罐问苏油:“父亲,尽兴了吧?”
    苏油早就尽兴了,到后来连鱼都抄不动了,只看着兵娃子们兴奋地折腾。
    七八艘游艇将鬼爪螺号停回码头,扁罐高声喊道:“钱五!去通知食堂来拉鱼!”
    一米多长的海鱼,一条就有三四十斤,等到食堂厨子拖着个小拖车过来瞠目结舌:“这小拖车咋拖得了啊?得用板车啊,你们哪儿搞了这么多鱼?!”
    每到这种时刻就是苏油得意的时候:“钓的!那就赶紧去找板车!”
    等几个板车拖过来,大家开始往上装鱼,钱粱还在一边数数:“……七十六,七十七,七十八!还有没?七十九!整整七十九条!这得两千多斤鱼!”
    苏油笑得吭哧吭哧的,钓鱼人都知道,钓鱼倒是一时爽,料理起来那可就苦逼了,只拿小刀取了一片鲅鱼肉:“送去给食堂给学生们加餐吧,这块我拿回去,给观儿做鲅鱼丸子!”
    ……
    趁着等待扁罐放假的时机,苏油又视察了潍州与青州。
    淮州产金银铜铁锌,其中以金最为出名,青州出好铁矿,而且埋藏也浅,千乘还有石油,但是这两个地方却不出煤。
    苏迈中进士后的仕途与真实历史上发生了巨大的偏差,因为胶州要建军港,在苏油的运作下做了文登令。
    因为建港之功升了青州通判,进而又升了潍州知州,在任上大开金银矿藏,并且上奏与齐州联动,将齐州的煤运到青州炼铁。
    这已经是跨州操作了,朝廷经过考虑,干脆转了苏迈做京东路转运判官,专门负责胶东半岛的矿冶开发。
    数年下来,青州铁,齐州煤,广陵务的盐,潍坊的金银铜都已经初具规模。
    加上千乘的石油,苏迈再次上奏,请求设立盐化工厂、煤化工厂、石油化工厂、机械厂、兵工厂,为北洋水师提供枪炮弹药。
    应该说苏迈一步一步走得非常的务实稳当,大大出乎苏油的以外,真实历史上这娃真是被他那蠢爹坑坏了。
    朝廷依旧同意了苏迈的奏章,但是鉴于苏迈在胶东呆了十多年,现在要搞军工,还是换个人妥当,于是将苏迈调入朝中,任工部侍郎。
    在离任之前,苏迈还给苏油留下了四百里的马拉铁路,连接起了齐州、淄州、青州、潍州,用于矿产运输。
    而且苏迈不等不靠,都不找苏油求援,自己跑去北洋水师联系,让北洋水师承担了部分从潍州到登州的铁路费用。
    如今那一段铁路还在修建当中,年后才能贯通。
    史载苏迈“文学优赡,政事精敏,鞭朴不得已而加之,民不忍欺。后人仰之,为建‘景苏堂’”。
    不过如今的景苏堂,被从真实历史上的德兴县搬到了潍州。
    苏油去大名府任职的时候,正是苏迈调任入京的时候,两人在路上也没有机会碰到。
    倒是扁罐赴任的时候,携毕观在齐州与苏迈家小见了一面。
    苏迈的媳妇是眉山老乡吕陶的女儿,孩子都五岁了,小苏符一声“奶奶”,喊得毕观满脸通红。
    巡视过几州的工业基础,虽然还属于五小工业体系那种级别,但是对地方经济民生的促进毋庸言喻,连苏油都不得不感慨:“因地制宜,维康实乃吾家千里驹也。”
    这就好办了,铁路都已经有了,只需要增加几辆小火车头,就能够提升产能,然后将基础小工业基地升级换代。
    在几州考察了六天时间,苏油将苏迈的工作成绩整理成详细的《地方发展五小工业之指导意见》,发给了赵煦和四路都转运副使王克臣,让他与洪江好好研究。
    与此同时,苏油还写了一篇《齐鲁工业联合体刍议》,探讨了各产业联动发展的课题。
    所以苏油也没有回登州,就在济水入海口处的博昌镇找了出民宅住下写文章,等待扁罐和观儿前来与自己回合。
    七月初三,小火轮从登州出发,接到了苏油,一家人沿着济水,向梁山泊行进。
    在船上,苏油还将自己的计划拿出来和扁罐与毕观探讨,增添完善。
    苏油这才发现,毕观真的好用,简直就是女中蔡京,难怪她那两个兄长没事儿总喜欢打扰孕妇。
    有这样的儿媳妇,让扁罐从军可真是可惜了,贤内助随便一奶,扁罐的前程都不可限量。
    唉,等生完孩子再说吧……
    在郓州苏油下了船,让小火轮继续送扁罐入京,当然名义上是护送重要的工业发展蓝图给中枢,免得被刘正夫弹劾。
    等回到大名已是七月初六,天气进入暑热阶段。
    最近几个月朝廷里也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所谓“朝廷清明,天下安静”。
    只有几道敕令值得留意。
    人士任免上,以翰林学士承旨邓润甫为端明殿学士、礼部尚书。
    赐南平王李乾德、宁夏郡王李乾顺袍带、金帛、鞍马。
    诏翰林学士承旨苏轼兼侍讲。
    政事方面,四月,诏恤刑。
    辛丑,诏:“大臣堂除差遣,非行能卓异者不可轻授,仍搜访遗材以备擢任。”
    五月,己未朔,日有食之。罢文德殿视朝。
    庚辰,诏:“娶宗室女得官者,毋过朝请大夫、皇城使。”
    丁亥,后省上《元祐敕令格》,规定了敕令公文的标准格式。
    六月,壬辰,录囚。
    辛卯,诏御史台:“臣僚亲亡十年不葬,许依条弹奏及令吏部检举。”
    己亥,令文武臣出入京城门,书职位、差遣、姓名及所往。
    还有一件事儿,就是苏元贞和章楶放松了边防管制,同意西域信奉佛教的那些城邦,遣使入宋。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万事俱备
    辽国那边也没啥大事儿,人事上就是以权知东京留守萧托辉为契丹行宫都部署。
    五月辽国一场大火,烧掉了端拱殿门。
    耶律洪基手里好像宽松了一些,命给渭州贫民耕牛布绢。
    六月,己亥,在一处叫倒塌岭的地方,有人得到了一个古鼎,上有文知“万岁永为宝用”,献给了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大喜,命天下同乐,斋僧三十六万。
    ……
    回到大名府的时候,新科进士们的观政已经结束,高滔滔从徐国大长公主所请,外放了王彦弼,让他回到了苏油身边,继续担任幕府掌书记一职。
    买一送一,王晦成了苏油白捡的幕僚。
    陈梧被高滔滔按在了军器监,老老实实搞他的武器研发。
    扁罐的任命倒是起了点小波澜,高滔滔本来想让他继续呆在将作监,但是刘正夫上章此非培养人才之道,按照科举惯例,前三名一般判将作监、军器监,之后就要外放为官,以熟悉庶政,考量能否。
    陈梧、苏轶之前因为恩荫,已经在两监主事多年,援引旧事已无必要,如朝廷看重,便当入翰林清华,锻炼文事;或外放州县,理政安民。
    高滔滔最后留下了规规矩矩的陈梧,外放了调皮捣蛋的漏勺,算是来个折中。
    吕大防主事,将漏勺安排成了广州番禺县令。
    朝堂一下子就闹开了,众人纷纷非议吕大防打击报复。
    中书侍郎章惇上章弹劾吕大防任人由私,嫉妒贤臣,处置不当。
    广州如今是蛮苦逼的,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侬智高打到城门下。
    在宋人的理念里边,岭南以外那就算是流放地,广州,的确是太过分了。
    不过如刘正夫、孔文仲等御史台官却没有闹,刘正夫认为吕大防的任命没有毛病,什么时候轮到士大夫对朝廷的任命挑三拣四了?广州就不是我大宋国土?
    高滔滔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御史台的动静,章惇是中书侍郎,虽然也有议论的权利,但是流程启动不了,也就不能驳回三省的决议。
    其实漏勺对于这个任命倒是颇为兴奋,广州比父亲当年的夔州好点不多,番禺怕是更加不如,山高佣哥儿远,正好大展拳脚。
    于是上章,番禺没毛病,我想去!
    最后高滔滔无奈,以漏勺身有恩荫为由,给他升了一格,改任广州通判。
    苏油看过家书和朝廷邸报,不禁苦笑:“这回怕不是中了二郎的意了……”
    癸卯,苏轼抵达京外,上言:“浙西诸郡二年灾伤,而今岁大水尤甚,苏杭两地,尚需赈济,需米百万石、钱二十万。”
    有御史弹劾,认为苏轼前蒙朝廷恩旨,迟迟不动身,等到大运河修通方才启程,这是贪功。
    之前朝廷大力救灾,拨付了大量的钱粮,苏轼以工代赈,掏浚西湖,修造运河。
    如尚需赈济,那之前修河的费用,是没有发放到百姓手里吗?
    还有大苏在两浙路建粮食加工厂,将北人不爱吃的粉面强行卖给朝廷,用于抵扣赋税,这是损朝廷之用,树一己之恩,理当惩戒。
    两浙苏杭太湖,乃朝廷钱粮重地,苏轼在杭州两年一味宽容,离任前还要坑朝廷一笔,当朝中诸公都是傻子吗?
    苏轼行舟到了陈留,听闻朝中弹劾,停船待参,不敢入京。
    一日讲读完毕,范祖禹收拾起讲义,却听高滔滔问道:“侍讲对大苏一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