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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情形来看,宋明和陈寂能认识的指数为零。
吹牛不要钱,但是林招招难免心虚,生怕宋明再细细问下去,她连忙装作正在认真吃面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宋明的情绪很明显地萎靡了下来。
越下越大的雨让走访彻底走不下去了,山路崎岖,天色黑得快,赶夜路不安全,他们只能在鹿鸣镇住一晚。
临时找的酒店条件不是很好,房间里有股陈旧的霉味,但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是个山景房,占据了半面墙的玻璃窗像幅画卷,把连绵不绝的青山框了进去。
林招招给父母报了平安,又看了看桌上陈寂的外套,抿了抿唇,也给他打了个电话。
嘟——嘟——
“喂?”像隔了一层雾,她似乎听到了门推开的声音,雨声忽地就清晰了起来,连带着清晰的,是陈寂的声音,“回来了?”
林招招郁闷地说:“没有。”
陈寂说:“哦。”
“陈寂你再回我哦,我就把你拉入黑名单!”林招招控诉这个直男,“绅士点吧哥们!”
那边陈寂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才说:“哦?”
林招招觉得自己需要氧气。
陈寂却低声笑了笑,问:“为什么还没回来?”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窗户开了一条缝,雨丝吹进来,天色已经沉了下去。他说,“天都黑了。”
“是啊。”林招招也看向窗外,“雨太大,回不去了。”
“住哪儿?”
“我们找了一家快倒闭的酒店,条件也不怎么好。”林招招终于还是嫌弃上了,小声吐槽,“是很破。”
陈寂说:“娇气。”
林招招没反驳,很爽快地应了下来:“嗯,对,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陈寂被她气笑了,其实他懂林招招,她从小没受过什么苦,但并非不能受苦,住宿条件差点撑撑也就过去了。但那也是在外人面前,一到他面前,原形毕露,情不自禁地就“娇气”了起来。
招招是不是太依赖他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还没被他抓住细想就被林招招打断了——她看他没搭腔,又自顾自地开了新的话题:“雨好大啊,陈寂。”
陈寂没好气:“山雨好赏吗?”
“还不错啦,就是天黑了看不清。”
“开手电筒?”
“好主意。”林招招说,“可我懒得下床,躺着好舒服。”
“躺着呢?”陈寂抬手关上了窗,雨声又成了背景音,女孩轻微的呼吸声灌入耳中,顺着耳廓钻进去。
林招招说:“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林招招是喜欢躺着。有时候写作业写得累了就趴下来,下巴搁在手臂上,眯着眼睛写,坐没坐相,松松垮垮的,却挺可爱。
陈寂能想象到林招招现在什么样,应该是仰躺在床上,眼睛能看得到天花板,灯光会映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他忍不住问:“天花板什么颜色的?”
“啊?”林招招看了眼天花板,“就白色的墙啊。问这个干什么?”
陈寂转移话题:“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聊到现在,她还没说清来意。
林招招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是哦,他们还没亲密到可以毫无理由地就给陈寂打电话,那是只有女朋友才有的特权吧?她来了气,说:“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
陈寂疑惑地“嗯”了一声,问:“你这么闲?”
“对啊,这里没网,我也没带充电器,唯一的电视只能搜到地方台,在唱戏,我听了两句实在欣赏不了。”林招招越想越愤愤,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仔细地听陈寂的呼吸声。
轻微的,平静的,却令人安心。
她吐槽到一半突然不说话了,陈寂眉头微皱:“怎么没声了?”
“陈寂。”
“嗯?”
“陈寂。”林招招扯了扯嘴角,听到他又无奈地应了一声,她才小声说,“我今天晚上没办法还你的外套了。”
接完林招招的电话,陈寂就有点心不在焉的。复盘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半,等所有人都散场,急哄哄地回家了,他还坐在位子上发呆。
顾则打了个响指,问:“不回家?”
陈寂回过神,会议室里的灯光明亮,衬得窗外昏暗,他说:“不急。”
“不急陪我喝两杯?”顾则提议。
陈寂站起身往落地窗旁走去,听到这话,回头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家教那么严居然还敢喝酒?”
顾则原本正经的脸红了一下:“喝几口还是可以的!”
陈寂笑了笑,靠着窗,说:“雨下大了。”
“是啊。”顾则关掉视频,投影仪的幕布渐渐收起,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站起来,走到陈寂身边:“临溪的梅雨季要来了。”
陈寂看着窗外的雨,天色一点点在他眼中沉下去,他低声说:“山里的雷一定很可怕。”
“什么?”他声音太低,顾则没听清楚。
天际一道闪电劈下,山脉若隐若现,雷声沉闷,轰隆隆地在耳边炸开,像是把陈寂敲醒了般。他神情微动,语气匆促:“我先走了。”
“哎——”顾则喊,“酒……”
下半句被“砰”的关门声憋了回去,他怔怔地看着来回摇摆的门,喃喃:“年轻人啊,太急躁了。不过,是说打雷吗?打雷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值得。
陈寂转动车钥匙,雨刷飞快地动着,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傍晚的天已经黑沉如凌晨,雨势磅礴,路上鲜少有车经过。
红灯的数字闪烁。
6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