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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招披着羽绒服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开口:“训练中心怎么办?”
陈寂初二时去了A省省队,初三被隶属国家队的长河训练中心录取,又回到了临溪市。但毕竟前辈能人太多,他在二队并不出众,三天不在,郑同也不会发现。
雾蒙蒙的天将亮未亮,寒风凛冽,吹得林招招抖了一下。她倚着门说:“侥幸心理要不得。”
陈寂倒也赞同:“但没办法。”
“很缺钱吗?”林招招歪了歪头,“我可以借给你,你知道的。”她打了个哈欠,“陈寂,我很有钱。”
“没。”陈寂很是嘴硬,“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商业价值。”
林招招又打了个哈欠,长睫上沾了霜,又化成细小的水珠,衬得黑白分明的眼珠湿漉漉的。她是突然被他叫起来的,上身套了羽绒服,下身却是一条单薄的睡裤,耳朵红红的,像个小兔子。陈寂看着不忍心,搓了搓手,掌心覆盖住她的耳朵。
他深沉地道:“林招招,我也很值钱。”
林招招张口:“哦。”
耳尖发烫,心如擂鼓,怦怦在跳。
“你什么态度?”陈寂不高兴了,微凉的掌心拍了拍她的小脸,“去睡个回笼觉,等我凯旋。”
林招招等得很煎熬。
云汀正巧在忙个案子,两天没回家,等第三天回到家,把自己收拾了个利索就要去训练中心看陈寂,还顺带喊上了林招招。
她不擅长撒谎,拖了又拖,还是被发现了。
陈寂的下场可想而知。云汀本来已经很生气了,但郑同的怒火完全把他盖了下去,郑同怒火中烧地在火车站直接把陈寂带去了训练场。
魔鬼般的训练。
陈寂自知有错,干脆地认了罚,一言不发地跟着训练,心理素质之强大,生生地扛过了这次责罚。后来郑同说,但凡陈寂有一点推脱怨言,马上退回省队永不录用。
“太难了。”林招招叹了口气,打断了两人的回忆。
陈寂点头同意。
没钱的时候真的太难了。
“就因为你。”林招招的语气里有残余的倦意,“我被当成你的帮凶禁足了两天,那两天我天天都在看你的照片。”
陈寂疑惑地“嗯”了一声:“怎么?两天不见这么想我?”
“是在骂你。”
“哦……”陈寂低头看她,“骂我什么?”
林招招睁开眼。刚刚陈寂动了动,碰到了壁灯的开关,淡黄色的灯光温柔地笼罩在他的头顶。
她有一瞬间的错觉,好似他望向她的目光也是深情的。
林招招心头一悸,移开了目光。
好半天后,她才小声地控诉:“生日居然送我水晶球,我又不是小学生。”
闹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个。陈寂觉得好笑,问:“那你还留着?”
林招招嘴硬:“那是我人好。”
“嗯,你人真好。”陈寂抬手把床头柜上的水晶球拿过来,白色的小球晶莹剔透,藏着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小王子的围巾飞舞,是一副冬日景象。
他熟练地按了开关,连上手机,放了首和缓的歌。水晶球的光影是黄昏之时,昏暗却明亮,随音乐的律动闪烁。
林招招又要睡着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陈寂倏地开口:“招招。”
“嗯?”
“洗发水用的什么牌子?”
“……怎么了?”
“很香。”
06
雨是凌晨才开始下的,轰隆隆的雷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间或几道闪电,劈开云层,泄下几道光线,临河的客栈后屋挂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摆,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窗户。至清晨时,雨势渐大,成连绵之势。
林招招叼了根油条坐在檐下看雨,妈妈在屋里边收拾东西边喊:“雨衣和伞都得带着,山里风大,伞哪里挡得住!”
“可是雨衣好丑。”林招招咬了口油条,小声吐槽,“尤其是那件黄色的,又丑又大。”
“你是去工作的还是去相亲的?”林母从她背后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声音突然清晰起来,“那黄色雨衣还是陈寂买给你的,你不是宝贝了好久吗?”
“谁宝贝了?”林招招嘟囔,筷子没夹好,油条掉进了碗里,沾上了白粥。她也不介意,夹了点咸菜,就着扒了口粥,说,“带带带,都带上。”
话音刚落,大门从外面被打开了,林父站在门口,催她:“我的小招宝,你怎么还没吃完早饭?”
“你才走了五分钟!”林招招说,“你不会要先走吧?你说了今天要送我上班的。”
“是爸爸答应你的,但谁让你吃得那么慢的?”眼看林招招要急了,林父赶紧说,“别急,我给你找了个司机。”
林招招一脸怀疑:“谁?”
“惊喜!”林父往旁边一让,很没长辈风范地大惊小怪,“冷神亲自送你,开不开心?”
林家的门是双开的,铁门年岁已久,有些地方已经生了锈,陈旧的气息混合着雨水冲刷泥土的味道在空气中铺开。
横贯长空的雨水清澈、澄净,荡涤着长街窄巷。
陈寂站在门口,单手撑着一把深色的伞,另一只手插进口袋,黑色长袖衬衫的袖子卷上去,露出小半截白皙的手臂。他本就高,挺直了背脊,愈发显得瘦削。
他望过来的目光平淡,语气也趋于冷漠:“早。”
这司机,林招招甚是满意。
但表现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她露齿一笑,很是敷衍地说:“开心。”转目又看向陈寂,“你这么早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