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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然朝他凑近了一些。
江御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手挡在她额头跟床头柜之间。
“没睡好?”
“……总是有声音。”
“哪里?”
两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都是气音在魂绕。
焦然努了努嘴,不愿说了,摇摇头。
憋了一会儿,她说:“我要去洗手间。”说着,她试图挣脱抽出被江御反复掂量暖和的手。
“好。”江御应声松开,站起身,手臂横在她面前。
焦然胳膊肘支起来,用没扎留置针的手挽着江御的手臂,借力坐了起来。
最近每天中午晚上的饭后睡前都要吊两瓶水,避免每次吊水都要重新扎针,特意弄了个留置针,那针口小尾指那么粗,每天就放置在皮肤里固定着,每次换瓶直接就着这个留置针输液。
在她睡觉的时候,护士进来过,检查即将空瓶时,在她床边站了一分多钟,然后给她拔针,拿着空瓶子出去。
她睡得不太踏实,这一切感觉都很清晰。
“慢慢起来,先坐在床边缓十五秒。”江御反手回去托着她的胳膊肘。
“哦。”焦然乖乖应着,“妈妈呢?”
“出去了。”
“有说去哪里吗?”
“……没问。”当然她也没说。
“好的。”焦然坐在床边,仰着头看他,晃了晃他的手。
江御微微低着头,看她玩一样晃着自己的手,刚睡醒,睡眼惺忪地,头发还没理,乱糟糟的,迷迷瞪瞪的样子特别好玩,显得特别乖巧。
他凑近了点儿,注意到什么,抽下纸巾轻轻帮她擦掉,低声问:“哭过?”眼角有点白白的分泌物。
居然看出来了……
焦然低头揉了揉眼睛。
眼睛分泌出的油脂和泪水中的杂质混在一起就会如此,江御现在对这些知识点滚瓜烂熟。
“别揉,已经擦干净了。”江御说。
焦然坐在床边没应声,但也听话的放下了手,改而环住他的腰,额头抵在他胃部的位置。
有点硬,但是好舒服,像堵墙一样一动不动地。
“所以哭什么?”江御轻轻揉揉她的脑袋,五指一下深陷进发丝里,脑海里瞬间闪回刚才的记忆画面,薛靖西说得理发店……
焦然的头发乌黑浓密,又柔顺,五指往下轻轻一滑,指尖就滑到了发尾,他又多顺了几次,直到把乱糟糟的头发都捋直了才罢手。
“没有……”焦然低声咕哝道,“我就是睡前看了一个电影剪辑,里面有个小女孩好可怜。”
“多可怜?”江御耐心地问她,没像大多数那样安慰她电影里的都是演的,假的。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艺术来源于生活。所以影视剧里演的都是假的,这句话听上去就毫无意义,现实远远有更离谱抓马的事情在发生,只是有些人暂时不知道。
“她长得好漂亮,身边只有姥姥和母亲,母亲是个摄影师,后期利用她打擦边球,和男人拍照……”焦然的声音随之越降越低,情绪愈发低落,“这部电影竟然是现实改编,是导演的亲身经历。”
没等他说出安慰的话来,焦然抬起头,眼巴巴地看他:“其实我很幸运了对不对?”垂在脸颊旁的黑发随着她抬头仰脖的动作而滑到肩膀后。
“为什么这么说?”江御随手帮她将那些不老实的发丝勾到定在耳畔后。
不是非要问问题,但显然她此刻有倾诉欲,与其回答一个‘对’字,或是‘是的,你很幸运’的肯定,不如听听她此刻的想法。
“因为……”焦然想了想,说:“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只在睡觉前多疑,以为睁开眼就会看到摄像头对着自己,但实际上我并不怕,日常不怕手机,摄像机,没有任何的恐惧症状,只是不太喜欢罢了,现在回想起那个画面,即使是在夜晚睁开眼睛如果真有摄像头怼在我面前,我也只会抢过来把它砸了。”
可就是因为太多疑,把不会发生的事情挂心上,导致屡屡害怕,与空气斗智斗勇,可‘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也就因此没有想过如何去应对,只是一直害怕着。
现在想来……
真蠢。
她没什么从始至终没想过这件事情?
“那你这个幸运之处是建立在你强大的心态上。”江御顺手摸了摸她柔软小巧的耳朵,插一个刚才的话题,“还要去卫生间吗?”
“去……”虽然已经不急了。焦然心想。
刚才涨起来,可能是午后睡前吊了水,因为除此之外,她今天也没有摄入别的液体。
焦然下了床,传上拖鞋,拒绝他的搀扶,顺便指使他道:“你把作业拿出来,我出来就开始。”
“不吃点东西?”江御有点担心,一直看着她的腿部,注意她脚下的步伐是否落实稳健,有没有打颤或地板太滑。
病号服很宽松,罩在她身上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