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质子
阴阳家。
“星魂大人,请!”
轻兰本以为,是云中君找她,可是等到她七转八转进入云中君的炼丹阁时,等待她的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长久以来,面对这个身影,轻兰始终都是仰视。可现在,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
“东君大人,你闭关结束了么?”
焱妃挥了挥手,那个带着轻兰而来的弟子退了下去。
“我闭关而出,就听说我消失了几年的贴身侍女,忽然变成了星魂大人。”焱妃目光深沉,自高台之上俯视,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只是,星魂大人,你能告诉本座,你究竟立下了何等功劳,让东皇阁下破格提拔?”
轻兰眉目一皱。
“东皇阁下吩咐过,此事乃是绝密。当时东君大人不在,但是诸位长老皆在当场。东君大人若想要知道,可问三位长老,又或者,直接去问东皇阁下。”
轻兰说了一声,正欲反身离开,却见大门之外,月神从外走了进来。
而随着月神的身体踏入屋中那一刻,炼丹阁的大门缓缓关闭。
“月神大人,你们要做什么?”
轻兰质问一声,却听得身后焱妃的声音传来。
“我再问一遍,星魂大人能否告诉本座,你究竟立下了何等功劳,让东皇阁下破格提拔?”
“我已经说过了……”
轻兰回身,却见焱妃鬼魅一般的身影从高台之上瞬闪,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焱妃一掌拍来,浑厚的内息带着炙热的烈焰,轻兰想要挡,却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内力,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倒落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次,星魂大人能否告诉本座,你究竟立下了何等功劳,让东皇阁下破格提拔?”
杀意!
轻兰可以感受到,焱妃身上那股浓重的杀意。
“就算我杀了六指黑侠,也是奉了东皇阁下之命。如今江湖之上,墨家两分,玉面飞龙的势力龟缩在一隅。江湖大乱,我阴阳家才能趁机扩张势力。东君大人如此,是怪我抢了你的功劳么?”
轻兰可以感受到,她话一出,焱妃身上的杀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重。而她身后的月神,也是一样。
炼丹阁的大门缓缓打开,云中君从外闯了进来,看到这副场景,大惊失色。
“东君大人、月神大人,就算星魂大人有所失礼之处,可也是东皇阁下封的护法,不至于此。”
焱妃挥了挥袖子,不屑哼了一声,与月神离开了这里。
云中君想要去搀扶轻兰,还没靠近,发丝凌乱的她眼中带着恨意,一把推开了云中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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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望谷。
伴随着战乱,这里曾经的建筑早就破旧不堪。不过,随着大量被墨家逐出的弟子到来,曾经荒芜的景象,立刻焕然一新。
谷中尘埃四起,到处可见翻新旧房,搭建新屋的场景。
中央主阁。
耳边响彻着嘈杂的声音,燕丹缓缓关上了窗户。阁中,一众统领聚坐。
已经找到了栖身之地,如今摆在他们面前,还有一个迫切而又重要的问题。
定位!
无论是燕丹还是其余一众统领,都是被逐出机关城的。也就是说,他们名义上已经不是墨家弟子。
虽然如今,这江湖上绝大数的墨家弟子已经不再遵从机关城号令,而是改听冀望谷。可终究,他们还是差了大义名分。今后在江湖中行走,又该用什么样的身份?
这其中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他们是另立门户,还是继续以墨家之名?
如果是前者,他们等于坐实了墨家弃徒的身份,可如果是后者,那要不要承认新任的巨子?
若是承认,他们的处境便很尴尬,可不承认,另立巨子,便等于直接与机关城开战。
论整体实力,秦墨这十年来在秦楚之地发展,虽然风头正劲,可也无法与山东六国之地莫墨家势力相比。
当初在机关城中的一场对峙,谁都清楚,若是打起来,便是两败俱伤,墨家就此大衰。不过最关键的时候,大统领让他们离开了。
墨家虽然分裂,但保存了实力。一众统领走的匆忙,并没有带走机关城中的典籍,可也心中有数,根据秦墨最后一次的上报,秦墨的势力,大概有一万墨侠,三、四万普通墨家弟子。
而根据刚刚还没有做完的统计,现在听从冀望谷的,便有两万余墨侠,七、八万普通墨家弟子。
打心底里,一众统领并不想要与机关城开战。而且,他们的底蕴并不深。
对于墨家而言,游侠只是明面的实力,最为重要的还是机关术。
墨家四灵兽,中原各个据点之中,也就只有机关白虎的量产版。
作为大本营,机关城中存储着大量的机关兽和墨家历代积累。如今,都在大统领的手中。
要战,他们会很不利。
阁楼之中,充满了压抑的氛围。一众统领心中都有疑虑,最终,还是燕丹先开口。
“如今我们已经在冀望谷中扎根。只是,我们名义上都是墨家弃徒。为正视听,今后在江湖上,我等当继续以墨家弟子身份行走。”
“殿下的意思是,要与机关城开战?”
面对秦舞阳的问题,燕丹摇了摇头。
“冀望谷中,不立巨子,而以班大师为首,诸位统领共同掌管墨家之事务。同时,我们也不承认大统领的巨子之位。一来,先代巨子之死还没有调查清楚;二来,即使要立巨子,可墨眉也不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三来,我们可继续以墨家弟子的身份行走江湖,也不必与机关城撕破脸。”
一众统领点了点头,却听得燕丹说道。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怀疑,大统领的真实身份乃是昔日赵国大将林鹿侯赵爽。”
“若是如此,大统领不是更应该站在我们一方,而为何与秦国汉阳君关系密切,总不见得是因为他们都叫赵爽吧!”
荆轲开了个玩笑,可在一瞬间,燕丹看过来的眼神,却让荆轲一愣。
“殿下,怎么了?”
燕丹最终还是转过了目光,将心中这个有些疯狂的想法按了下去。
徐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却没有多疑。
“也不知道当年巨子是怎么想的?”
这个疑问,显然现在已经没有了答案。
“这个问题,当我亲眼见到秦国那位汉阳君时,或许会有答案。”
“殿下,你说什么?”
“燕国传来了消息,因为赵国连续大胜,父王担心赵国趁机攻燕,所以想派我入秦为质。”
“什么!”
一时间,屋中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