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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说柳大人出事, 急匆匆料理后事的可就是曹师爷。如今柳大人回来了,怎么曹师爷又反倒没了踪影?
有好事者托了关系, 想从在县衙当差的人口中打听一二, 可衙门上下的人一问三不知, 仿佛曹师爷一夜之间就人间蒸发了一般。
“说不定是心虚哩!”茶馆里有聚在一块儿闲聊的茶客说道,“没瞧见柳大人一回来, 他就不见了么。”
“对对对,柳大人遇劫, 他不加追查, 就要给人家做了衣冠冢,还急哄哄地把权柄握在自己手里, 连被柳大人打进死囚牢的曹正宽都能放出来。现在可好, 柳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换了我是曹炳,不跑路不是等死吗?”
“就没可能是柳大人回来把曹炳给收拾了吗?”
但也有人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不过, 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在大多数人眼里, 与曹师爷横行霸道不同,柳大人自打上任以来,为着泗水县鞠躬尽瘁, 处理了大大小小各种棘手的案子无数,是泗水县的青天。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挟怨报复呢?更何况县衙大牢的牢头都说了,里面可没有关着曹师爷呢。
泗水县的百姓苦曹师爷恶行已久, 眼下对于他的失踪虽然有些议论,但喝完了茶走出茶馆就再没有人提及了。
可是湖州城中有人坐不住了。
韦梁不停地摸着自己圆乎乎的脑袋,在厅堂里来来回回地走动,面上有着焦虑也有着烦闷。
“真是没用的东西!”
亏他以为曹炳是个脑子灵光的,没想到事到临头反成了个没有头脑的糊涂蛋。不仅没把姓柳的小子给斩草除根,还教人拿捏住了把柄。
尽管打探消息的人只是回禀说,曹炳派去刺杀“柳昀”的乔十四被抓了,但是韦梁直觉,不管曹炳现在有没有被控制起来,对于他都不是好事。
半晌,他终于停了下来,看向缩在门口的探子,问:“泗水县那边可还有什么异常没有?”
那探子忙道:“那位柳大人据说是因祸得福,腿疾好了。”见韦梁横了自己一眼,便又急着说道,“还有就是,穆王世子爷从雁门关调了三四十个兵,这些日子,将士都驻扎在平仓山上,每日在山间翻找……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那处只怕要瞒不住了……”
韦梁登时脸色一变,“世子爷怎么会……不行!”他当即吩咐人拿了笔墨来,奋笔疾书完毕后,将密函封印好,召来自己的心腹吩咐道:“快马加鞭进京,务必将密信亲手交到王爷手中。”
那心腹得令后,立即就动身出发。韦梁看着府邸中的雕梁画栋,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却是重重一叹。
柳清生的确不是好对付的,但怕就怕这火是着在王爷自己家了。
话说两边,那厢韦梁心内不安,却不敢轻举妄动,这厢柳昀在得知陆湛此番出京亦是得了圣命之后,便和他一同分享了这几日在卷宗中发现的异常,还将柳晗那日在韦梁府中的所见所闻一并告知了陆湛。二人料定韦梁早与曹炳狼狈为奸,几任县令之死和柳昀柳晗兄妹俩的几次遇刺只怕也是这二人的手笔。不过让柳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若仅仅只是为了泗水县令这么一个个小小的官职,那二人何必铤而走险,几次三番的谋害人命?
柳昀不由叹道:“看来这泗水县定是还藏着什么其他的秘密。”说着,他看向连日来一直赖在柳府不走的陆湛,问道,“知远将雁门关调来的兵将安排在平仓山上,可是山上有何不妥?”经过陆湛几番提醒要求,柳昀总算是改了对他的称呼。
见问,陆湛堪堪收回频频望向屋外的视线,“此事尚无定数。”依着乾元帝话里的意思,怀疑在这泗水县地界里藏着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有心怀不轨之人豢养私兵于其中。但论起线索,仅仅只是一封揭发的书信,是证明不了什么的。
柳昀问:“写信的人呢?也没有消息?”
陆湛自袖中掏出一纸泛黄的书信,置于桌案上,推到柳昀面前,“数年前几经辗转夹送进宫,当时追查许久,都没有人能说清楚这封信的来路,自然如今也无从查起。”
他们现在能做的亦只是依照信上的内容提示,去寻找到蛛丝马迹。
二人正说话间,府上的管家进来回话,言明府中的饭食菜肴都已经备下,是时辰该用午膳了。
看着陆湛自顾自起身,轻车熟路地就往饭厅走去,落后一步的柳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在这府里究竟谁是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