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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舒问道:“为何?”
    秦道川解释道:“东郡的郡守倒不难打发,只要仍旧让他坐这个位置,他便不会发难。厢军指挥吏是先皇的忠臣,虽然我断定他不会主动出击,只会围而不攻,但若要他反,恐怕极难。”
    “那你这五千人马,可想好退路了?”若舒问道。
    “本就是只为虚晃一枪,毫无征兆地出现,又消无声息地离开。他们可以怀疑我,也可以怀疑旁人。毕竟哪些人不服他们,他们心里比我有数。”秦道川说道。
    如今青州的船运十分兴旺,秦道川准备用水路运兵的想法,若舒自然也是知道的。再加之陈家镇后面那延绵的山脉,没有十万大军围堵恐怕难以成事,可等到朝廷集结了十万大军,恐怕人早已走远了。
    “若是皇上愿意做和事佬,你打算如何应对?”若舒问道。
    秦道川说道:“不用没话找话,你若无事便陪我去荷塘边走走,你会不晓得他的想法么?”
    若舒轻笑不已,这正是皇上难为之处,两人的矛盾都未显在明处,哪个又会承认自己所为,又如何能化解呢。想必在皇上看来,只要笃定秦道川对他没有恶意,便不会多此一举吧。
    那边祝丞相的辟谣工作尚未完结,这边的‘宁王’却真的起兵了,起兵的地点选在了世家旧址——陈家镇。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占了附近的几个州县,版图顿时成形。因为起兵在东郡境内,郡守自然会上报,厢军刚要出兵,却被郡守阻止,说是无令出兵,怕会被误会,不如固守郡府,以免因小失大。
    厢军指挥使顺势而为,难得的未与郡守相争,守在了郡府的周遭。
    东郡的消息传到京城不过数日,更传到了四面八方。
    祝丞相再一次吃了憋,前几日辟谣的诏书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派了亲信赶往西郡,准备调兵遣将赶往东郡‘剿匪平乱’。东郡那边得了信,自然不喜,你能不能指挥动我是一回事,你轻视于我又是另一回事,东郡的厢军指挥使心一横,将附近的兵将都撤了回来,只守在东郡的郡府城外。
    那边的‘宁王’也极有默契,占了东郡的半壁江山后,便不再东进,反而拉开了架势,与西郡赶来的援军交起手。
    祝丞相看着手里的军报,冷哼一声,“这些吃里扒外的,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手分明皆是行伍出身,探子又已经回报,北地的秦家军未出过一兵一卒,想来这鬼便出在东郡和北郡身上。”
    第506章 交锋
    幕僚有些无奈,不是说对付国公府么,怎么又惹上了东郡和北郡。祝丞相上位之后,想温水煮青蛙般地慢慢渗透,故而除了京中的要职换成了自己的人,其余外任军政要职皆尚未动手,这些人莫非都是国公府的人马?
    祝丞相听了幕僚的分析,说道:“想是我小看他了,将文书整理一下,我要去面见皇上。”
    可惜御书房中的皇上,任他如何滔滔不绝,都用手撑着下巴一言不发,祝丞相甚至怀疑他早已神游天外,于是决定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皇上,如此狼子野心,该当机立断,绝不可姑息。”
    皇上的手指在下巴上游离着,仿似他的心境也是如此,半晌终于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切不过是猜测罢了。国公府的家训世人皆知,国公爷这些年也正是如此做的。外祖父,不过是小儿间的嫌隙,谁输谁赢又有什么重要,何必非要你死我活呢?”
    祝丞相心说,你哪晓得暗地里双方的较量,他们明知沾了光,暗地里可是觉得吃了亏的,这一招接一招的,明摆着是针对外戚而来。可惜他一向在皇上面前的形象是高大光明无私的,如何能将这些龌龊之事诉诸于口,坏了自己的名声呢?
    思来想去,只得说道:“皇上,无风不起浪,宁王明明早已亡故,你母妃与你皆亲眼所见,如今平白地冒出来,难说不是谁起了异心。”
    “起异心倒是有可能,但有此嫌疑的,不止国公府,外祖父还是放下私怨,细细查明,才能恢复往日的慧眼独具,莫被人摆了道。”皇上淡淡说道。
    祝丞相望着高位上的皇上,油灯明灭之间,人也晦暗不明,他的神色更是全然看不清楚,“皇上,臣在西郡的人马恐怕拦不住这股逆贼,臣请皇上下道圣旨,换了东郡的厢军指挥使,替上得力的人手,双面夹击,定让这些假冒的现出原形。”
    皇上却说道:“外祖父,不是说好了么,不动父皇的根基,不招祸才能不出乱,你觉得他剿匪不力,就下令他出兵阻击便是,若他还是不力,再派个监军去,也算是迂回之策,何必大动干戈,得不偿失。”
    这下轮到祝丞相沉默了,这个外孙性情如何,他一向是猜不透的,有时候谦恭,有时候大度,可只要你细品,总能品出不同的意味来。
    祝丞相不能不怀疑,这两出戏,是他与国公府联手了么?前次他突然出宫,却只为看那个前朝禁军首领过继的儿子比擂,当时随从们只能站在台下,他与秦道川的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之后秦道川就开始一反常态,硬气了起来,居然敢当街签署为数百人做保的文书,要知道,就算这些人与画舫之事无关,可群龙混杂,难免不会有作奸犯科的,到时候爆出来,这丑一般人可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