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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芫桐写完最后一个字,对秦西说道:“不要现再熏了,再熏下去,你们将军都要醒了。”
    另外三个大夫这才反应过来,一起说道:“快熄了,快熄了!”
    秦西这才拿冒着烟的草药出了门,但是依旧在走廊处熏着,秦东他们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是对将军的担心无处发泄,便由着他了。
    秦道川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睁开了眼睛,刚想转头,就被人按住了,说道:“千万别动,本想让你再多躺两天,但是许大夫说麻药用多了会伤脑,待会疼的话一定忍住,我可不想再缝了,都已经缝了两次了。”
    秦道川望着眼前的胡军医,吃力地说道:“有劳了。”
    一旁探出了许芫桐的脑袋,看了看秦道川的神情,说道:“醒了就先喝药,待会再吃点东西。”
    胡军医也点了点头。
    秦道川又对他说道:“有劳了。”
    许芫桐摆摆手,离开了床边。
    秦道川强忍着伤口的灼痛,喝了药,吃了一点稀粥,找机会说道:“秦西,去报平安吧,免得祖母和——他们担心。”
    萱微堂里的老夫人听了信,对着墙上的国公爷画像拜着,口中念念有词:“国公爷,多亏你的保佑,川儿平安了,国公府平安了。”
    跪在一旁的娴雅默不作声地随着老夫人拜着。
    左院的贺诗卿得了信,望着暗香问道:“秦西当真是如此对你说的?”
    暗香点了点头,说道:“小姐,今天你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贺诗卿望着窗外那一方天空,说道:“只要川郎无碍,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暗香说道:“将军要是知道你这一片心,一定会感谢不尽的。”
    右院的消息是夏荷带来的,若舒正好带着忠澜和龙凤胎在院子里玩,忠澜听了这消息,高兴得重复说着:“母亲,父亲好了。”
    若舒看着忠澜那张酷似秦道川的笑脸,心中的内疚更胜从前,坐在软椅上,望着右院上方那片天空,却发现自己脑子一片浆糊。
    秦道川是第七天下的床,胡军医却只许他在书房内走动,秦道川转了一几圈,想起书房后面的练功房,走进去发现忠湛正在一招一式地练着秦家祖传的拳法,看到秦道川立马停了下来,就想上前说话,秦道川望着他说了句:“心无旁骛。”
    忠湛立马收了脚,继续练了起来,秦东拿了靠椅给秦道川,秦道川坐下后,看着忠湛不甚熟练的拳法,再看宽大的练功房,想起祖父在这里练功的场景,父亲自开蒙起也是在这里学拳法,学剑法,再然后是自己,5岁起就随着父亲冬练三九,夏练三伏,6岁时秦东他们四个人来了。现在轮到自己的长子忠湛,再而想到忠澜也差不多少,明年也可以开蒙了。就对秦东说道:“也是时候在军屯里挑些合适的陪练给忠湛了,不防多挑些,忠澜明年也可以开蒙,接下来是忠淇,都需要提前物色些。”
    秦东回道:“是,将军放心,我这就去信让屯长留意着,待今年北地巡防的时候将军再亲自去挑。”
    秦道川点头,见忠湛手脚似乎力有不逮,问道:“他练了多久了?”
    秦东回道:“长公子素来勤奋,每日早晚必在这里练上一个时辰,有时晚上还会练上两个时辰。”
    秦道川继续问道:“今天练了多久了?”
    秦东回道:“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秦道川听了,喊着忠湛的名字,说道:“过来,欲速则不达,秦家拳法重意不重式,剑法亦然,你每日早晚练一个时辰即可,多想想拳中之意,体会到了,拳法自然就到了。”
    忠湛拱手道:“是,父亲,孩儿明白了。”
    秦道川说道:“外面有人候着吗?”
    忠湛回道:“有。”
    秦道川说道:“那快些回去,洗漱一番,别着凉了。”
    忠湛见父亲大好,心情愉快,又得了父亲的指点,更加高兴,告退之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贺诗卿没忍住,每日还是不由自主地要到书房前来问候一声,秦东得了胡军医的严令,不敢放她进去,只能每日搪塞着,因为他回了秦道川,秦道川并未言语。
    贺诗卿心中烦闷,这日回到左院,娴婳又在哭泣,奶娘发愁地向她禀报:“夫人,婳小姐奶也不吃,水也不喝,这可如何是好?”
    贺诗卿看也不看,冷声说道:“不好就去请大夫,我能如何?”
    奶娘知她素来不喜娴婳,以为是因着女儿身,暗香却怕露了馅,劝贺诗卿道:“小姐,小小姐怕是也在替将军担心,故而哭泣不止,不如您抱抱她,也许就好了。”
    贺诗卿看了看暗香,见她对自己使着眼色,想了想,说道:“那你将她抱进来吧。”
    说来也奇怪,贺诗卿一接,娴婳就不哭了,抽泣着,时不时地看她一眼。
    奶娘和暗香都松了一口气。
    贺诗卿抱了一会,哭累了的孩子就睡着了,贺诗卿望着怀中的女娃,想到刚才看到的蹦蹦跳跳跑进二门的忠湛,再想到若舒的另外两个儿子,心中越发的烦闷。
    秦道川以为给了她一个女儿就算是打发她了,这次他从西夏回来后,她千方百计地借着宴请与他亲近,旁人只羡慕她夫妻二人出双入对,频获封赏,却不知这都是她强求来的,秦道川连话都很少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