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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时间把自己的屋子收拾整齐,妙玉这才心满意足地沐浴更衣入睡。
接下来的三个月,妙玉很平静地过着日常。沙弥尼的日课,她照做,每天的经照念,照抄。其余的事情,她什么都没有做。
如此过了三个月,这一日,禅师带着两个人来到她面前,一个一身员外打扮的老宦官,姓徐,单名一个汵字,另外一个则是一个老嬷嬷,是徐涔的对食,都是曾经的东宫旧人,却是禅师特意找来照顾妙玉的。
妙玉既然不想用之前的身份,那么,他们也不能继续留在苏州了。徐涔夫妇会带妙玉前往杭州,而禅师则会以云游为名离开苏州,然后想办法去杭州跟他们回合。
杭州寺庙多,号称南朝四百八十寺,随便哪家寺庙都可以让他挂单。
这叫做虚虚实实。
只是看徐涔与其妻子徐嬷嬷的行事,尤其是看着他们在妙玉跟前不自觉地膝软的模样,妙玉不觉叹了口气。
好生别扭。
最后还是徐嬷嬷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也不说妙玉是她的女儿,只说她曾经是妙玉的奶娘,因为算命先生说妙玉的八字克了家中的老太太,所以老爷太太让她带小姐去乡下小住一阵子。
禅师听说,暗暗点头。
正是这话。
小郡主的父母只会是太子和太子妃。
计较已定,妙玉又随便找了一个名头,踏遍了蟠香寺的每一个角落,果然在其中一个小院找到了红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叫人折了几支种在花盆里,搬上马车,然后就跟着徐氏夫妇走了。
姑苏距离杭州不近也不远,就是路上走得再慢,一个月也到了。
徐涔在杭州西郊梅花坞深处置办下了一座宅院,梅花坞因为路口那截隋梅而闻名,只是这隋梅早不开花了,而且今年夏天被雷劈过,黑乎乎的,杵在那里看着有些可怕,徐涔也没来得及料理。
看见妙玉一直盯着那截隋梅,徐涔很是尴尬:
“这,这就是那棵千年梅花,也不知道真假,这黑乎乎的,定是下面的人偷懒了。回头就叫人拔了去。”
“不。这样挺好的。若是我搬了来,这老梅重焕生机,未尝不是一个好兆头,不是吗?”
“是是是。”
徐涔也好,徐嬷嬷也罢,他们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就是出了宫,有些东西却不会变。
徐涔夫妇不自在,妙玉也不自在。她见徐涔夫妇如此别扭,倒也不勉强。
她道:“可添置了产业?”
“产业有。就是比较分散,前面的上天竺、中天竺和下天竺以及南山脚下、云溪竹径那边,一共四百一十亩,都是上好的水稻田。这山上有五亩茶园,云溪竹径那边还有十亩的竹林。”
“不错,一般的吃喝嚼用都够了。”
徐涔听说,满脸喜色。
他眼下最担心的,就是委屈了小郡主,总管大人怪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小郡主这样说,显见是不挑剔的主儿。主子脾气好,下面人的日子才好过。
又走了半里地,终于到地方。只见一座坐落在山脚的五进青砖大瓦房坐落在山脚下,宅子后面就是茶园子,举目望去,一望无垠,全是茶园。
徐涔道:“乡下地方,宅基地便宜,就是不是城里,让您委屈了。”
“很不错。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
就是地上干干净净的。
想也是,这个时代的老百姓烧的是柴火,等闲谁家用得起煤炭?更别说做饭烧水了。所以,地上的一枝树枝、一片叶子也会被人捡回去。那种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踝上的,绝对不是杭州郊外这样的地方。在东方只要人口多一点的农村都不可能。
除非那山是有主的,而且那东家还霸道,不许人上山捡柴火。
徐家的这座宅院真心不小,还带着大大小小三四座独立的小花园,妙玉入住的第四进的花园最大,足有半亩地,种着葡萄,搭了秋千架,还有一座小小的凉亭,收拾得很是仔细。正屋三间,带左右耳房各一间,还有左右厢房各三间。都砌了火墙,等到了冬日里,外面下着雪,只要烧着火墙,就是推窗赏雪都是不妨的。
妙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身边有一个奶嬷嬷一两个大丫头,奶嬷嬷慎氏也是宫里出来的,大丫头一个唤作白术,十八岁,一个唤作连翘,十七岁,却是打小就跟着她的。到了这里,徐嬷嬷又给她备下了二等丫头四个,粗使婆子若干。
在妙玉看来,这样的生活已经比一般的小康之家强许多了,可徐嬷嬷还是一个劲儿地念叨:
“委屈姑娘了。”
委屈郡主了。
妙玉道:“无妨。”
比起在蟠香寺里一身驱乌沙弥尼的打扮,如今的她穿上了簇新的新衣裳,戴上了时新的首饰,也不用每天跟个小尼姑一样,不停地早课日课晚课。
比起那种枯燥又无趣的生活,现在这样可好多了。
尽管徐嬷嬷手段厉害,可是终究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