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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说惦记,不如说是害羞,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每天陪着他,不停夸他,甚至是吹捧他……那个冬天蔺回南刚刚孤身从北京到上海,家里切断了经济支持,他每月能倚助的只有KX二队新人合同发的几千块钱工资,没日没夜的Rank和训练赛,和一个飘渺的,不知道何时能真正站到LPL的赛场上打一场真正的比赛的希望。
    蔺回南很感谢“她”。
    而在这种害羞和感激的双向催动中,蔺回南以为他喜欢“她”。
    后来再回想,其实那不是喜欢,那更多的是感激。
    可惜后来这种感激……成了一坨狗屎。
    而在那个“女孩子”之前,蔺回南惦记过的,从头到尾,从他十三岁刚刚回国,第一次看S4总决赛到现在,他成年了,只有俞夺一个人。
    曾经蔺回南以为这种惦记是一种对于唯一对手的监督和警惕……俞夺不能不注意身体,不能在他堂堂正正地打败他前就因为伤病退役,也不能谈恋爱,不能让任何事分走俞夺对比赛、对荣誉的注意力,不能因为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而状态下滑……
    蔺回南孩子气,又一厢情愿地想要俞夺永远保持在巅峰期,永远是“完美无缺”的。
    因为这就是蔺回南对俞夺的第一印象,也是所有印象的根基……哪怕蔺回南不愿意承认。
    所以蔺回南也一直认为他对俞夺做的所有事,包括让俞夺晨练,让俞夺按时吃药,关注俞夺身体,甚至是恋爱状态……都是因为他想让俞夺保持一个完美的比赛状态。
    哪怕他们现在暂时当不了对手了,但俞夺必须还是“完美无缺”的。
    直到蔺回南发觉自己对着俞夺的身体起了反应。
    如果说之前他做的所有事都可以有一个解释……
    那这个呢?
    起反应,也是对俞夺的监督,希望俞夺早日重回赛场,回到巅峰期么?
    蔺回南从来没有像把俞夺从床上搡开那天一样狼狈过。
    因为这时他发现他自以为完美无缺的逻辑,出现了一个他无法解释的漏洞。
    ……
    排气阀的轰鸣低沉而有力,树影重重,从车身迅速掠过,偌大的LED广告彩屏在车窗外拉出一条彩光绶带。
    钩子般的月尖牙钩在朦胧透光的云层上,星星一点、一点地也露了头。
    这不是俞夺第一次往车上带人……他对坐在他副驾驶座上的人没有特别要求,不要全程嗷嗷嗷叫着吵到他就可以,但坐过一回的一般都不会有下一回。
    比如刘一祎,刘一祎家境也挺好,但还是没玩过这种相当于把钱往火坑里烧的赛车活动,一开始还颇新奇,拴安全带的时候嘴里还嚷嚷着让俞夺一会开快点,他今天就要好好体验一回什么他妈才叫刺激……
    后来,后来俞夺是开快了,刘一祎仅此一回,再也没上过俞夺的车。
    回来后健康出行,俩月连出租车也没坐过,出门不是地铁就是公共自行车。
    西郊赛车场。
    见俞夺去后复返,工作人员还笑着打了声招呼。
    常规的车检准备,工作人员在给车加E85生物燃油,俞夺手肘拄着车框,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倒过手把烟盒扔给蔺回南:“抽不抽?”
    蔺回南接住,却又把烟反扔回给俞夺:“不抽。没这个习惯。”
    俞夺笑了一笑,听见后面车的引擎声,张着头往后瞧了一眼,又瞧回蔺回南:“那用不用给你租辆车,一块跑跑试试?”
    来赛车道的不光是来玩票的富二代和出新跑车车型测性能测加速的大公司,还有不少普普通通,但喜欢车的中产……赛车场是提供租跑车服务的,就是租金可能要贵了点。
    “不用了,”蔺回南说,“你先跑两圈给我看看。”
    “那你别半路上说要下车,”俞夺说,“也别乱喊乱叫,更不能吐我车上。你要敢吐我车上,我就和你绝交。”
    蔺回南偏过头,疏着神色问:“你车上带过多少人,这么有经验?”
    “没多少,”俞夺咬着烟说,“也就百八十个吧。”
    蔺回南:“……”
    蔺回南扭回头,冷冷道:“那你退役后可以去干大巴车司机。”
    “退了役我可忙着呢,”俞夺哼笑道,“直播间天天一帮人催我去学DOI技术,等我改天查查上哪报个班,考个证下岗后当技工去。”
    轻轻、沉抑的发动机震鸣响起,俞夺碾了烟,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背微微突起几根青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路,从嗓子逸出声愉悦的笑音:“哎,加完油了,系好安全带……我要上路了。”
    一辆黑色的hypercar拐进赛车道,静静停住。
    这辆车的线条相当漂亮,在车前盖上有两个向上翘的弯弧凹陷,像一个人笑起来时嘴边尖尖的小弧,被称作为“恶魔的笑脸”。
    轻轻的排气管声音倏地轰然拔高,车身犹如离弦之箭,猛然从赛道上直射而出!
    过高的加速度让不适应高速的人会眼前一阵眩晕,蔺回南如同受到一股要把他甩出去的大力推搡,后背紧紧压在车椅背上,车窗外的景色:标杆,站台,一棵棵扎根赛道两侧的细瘦树木疾速从人余光中掠过,平坦的赛道路上颗粒状的沥青纹路被拉成一道道长且平直的线,从未知的前路暴射而来,向已经过的身后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