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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是你亲手把他推开的,林阳。”
喊出对方的真名,唐喆学眼见那双本已平和的眼,视线又骤然犀利起来。
“张卓!把手举起来!”
张卓闻声回身,但见林冬一手撑在围栏上,一手持枪指向自己——兄弟、血缘、亲情,全然不在林冬的眼中,有的,只是满腔的愤怒与恨意。他脸上血色尽失,全身乃至嘴唇无法克制地发着抖,即便如此,说出来的话仍是字字铿锵——
“张卓!你因涉嫌故意杀人而被逮捕,如果你敢反抗,我就开枪!”
被两人呈直线状夹在中间,还有把枪指着脸上,张卓非但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一扫之前的伤感,轻松地说:“非要鱼死网破才甘心?林冬,你有的可选,放下一切,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你,更不会约束你指摘你的地方,和你所爱的人,重新开始一段人生……或者我现在大喊一声‘船上有警察!’,你们俩都活不到海警追上来的时候。”
“现在还没到公海,除了你,谁敢杀人?”林冬毫不畏惧威胁,然而眩晕感挥之不去,他唯有咬紧牙关才能硬撑着围栏站住,持枪的手颤抖不止。
“你以为,船长就靠运几个跑路的赚钱?”张卓抬脚跺了下甲板,“这船的龙骨下面藏着数百公斤的毒品,一旦被抓那可就是死刑,谁不跟你们玩命?”
唐喆学闻言一惊,和林冬迅速对视一眼。除了运偷渡客还贩毒,这条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别动!”
林冬见张卓将手伸进裤兜里,立刻严厉制止,却见对方对自己的威胁置若罔闻,扬手一撒,数枚子弹噼里啪啦滚落在地。
张卓沉声敛笑:“你这把枪是从船长室偷出来的吧,没觉着拿着有点轻?”
海风刺骨,可豆大的汗珠仍接连不断地从林冬额角滑落。大概是低血糖了,他感觉。缓缓垂下持枪的手臂,他往护栏上歪靠过去,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样的船通常船长都会准备枪,以防行至公海上时有人闹事。确实,刚拿到枪时他就发现枪里没子弹,但船长只是临时走开一会,他没时间再找子弹。本以为是船长怕有人偷枪,故意将子弹与之分开藏置,却没想到是被张卓给卸了。
也正如张卓所说,船上的人要是知道他和唐喆学是警察,他们根本活不到海警追上来的时候。
只能博一把了!
他咬牙撑起身体,松开围栏强撑着往前迈出一步,忽然双腿一软,朝着甲板栽倒下去。张卓离他仅仅两步之遥,眼见他不支倒地,随即跨步上前一把揪住他肩膀的衣料,正欲把人提起却觉视野边缘“呼”的闪过道黑影!
“——”
口唇被死死捂住,空悬的胳膊瞬间被唐喆学扭向与关节生长相反的方向。揪在林冬肩膀上的手,也被颤抖不止却又拼命压上力气的胳膊绞住,前后夹击,一时间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缺氧很快便会使人昏迷,唐喆学下死劲儿紧捂着张卓的嘴巴和鼻子,阻断对方的氧气来源。刚林冬在装晕之前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当即明白这是行动的指令。机会只有一次,容不得半点失误。然而未待他庆幸自己抓住了这闪瞬即逝的时机,整个人忽然失去了重心,生生被自己禁锢住的人一个背摔,腾空而起掀倒在地。
咚!
唐喆学被撂倒的瞬间,林冬的身体也猛地坠下。揪在他肩上的手力道奇大,硬扛着被扭至关节错位的剧痛将他狠狠掼到甲板上,猛烈的撞击使得本就虚弱的人喉间涌上口腥甜,眼前登时黑红一片,失控的松开了钳制。没给他们任何喘息的余地,张卓一把揪住唐喆学的头发,将对方的脑袋凶狠地撞向围栏。只听“哐!”的一声响,坚固的金属管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之前被林玥的金属护肘击打骨折的颞骨再次遭受重击,唐喆学的脑子“嗡”的就懵了,一瞬间仿佛整个银河系都出现在了视野范围之内。温热的血顺着脸侧滚落,没入嘴角,满口盈满铁锈的味道。
活动了几下差点被他们扭脱臼的胳膊,张卓垂眼看向两个挣扎着爬起的人,略有不屑地嗤道:“实不相瞒,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凭你们这点儿从警校里学来的花架子,连阿鬼都打不过。”
——阿鬼?是说林玥?
耳朵里蜂鸣不止,唐喆学含着满嘴的血腥,咬牙抓住护栏撑起身体。他和林玥交手的教训是,都是杀招,一击制敌,毫不手软,且动作迅猛短时间内消耗体力极大。对付这样的人,只有扛住前面几下,耗尽对方的耐心才能捕捉到破绽。
而他的长处在于,扛揍。
看着染血的对手摇摇晃晃站起来,拉开架势要和自己拼命,张卓轻轻勾起嘴角:“我师傅说过,心软是干我们这行最大的致命伤,看来我不能再辜负他老人家的教诲了。”
血腥味随风飘荡,染红了彼此的眼。
TBC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订阅,今天不娱乐,向在疫情中逝去的生命致哀,我记得上一次全屏灰色是汶川地震……生命总是脆弱的,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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