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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容易招蚂蚁……”林冬顿了顿,认真地说:“还有蜘蛛,乡下蜘蛛挺多的,个头比城里的要大。”
“……”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胳膊,唐喆学冷不丁哆嗦了一下,美好的幻想瞬间破灭。真得想个辙治治这毛病。前些日子在技术部办公室跟上官芸菲那查资料,有一只小蜘蛛突然蹦到了键盘上,给他吓的,差点没窜人家芸菲小妹身上去。现在全局都知道他怕蜘蛛,罗家楠那孙子瞧见他就“嘿!二吉!有蜘蛛!”,楞是给他折腾得对“蜘蛛”这俩字都快麻木了。
不过他从来不是吃亏的主,潜心收集了一堆诸如《咒怨》、《午夜凶铃》、《鬼来电》等恐怖片的经典片段,发微信给罗家楠。效果不错,罗家楠有日子没跑法医办轰高仁出去喝奶茶,大概是进法医办公室必须得路过停尸房。而且听苗红说,罗家楠最近晚上值夜班的时候,办公室里必须灯火通明。
对此,祈铭评价他俩“放出去纯粹是丢市局的脸”,林冬则叹了一声“你俩能不能都做个人?”。
唐喆学心说我没学网上那个趁人洗澡的时候,戴个假头套从天花板倒吊下来的视频,已经算保留人性了好吧。不过话说回来,他真敢那么干,罗家楠准保和他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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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过鲍鱼塘的工人,两人在一件简陋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左睿鹏。左睿鹏正在用电脑,见有人进屋,立刻点了下鼠标最小化界面。他的电脑贴着墙放,林冬一眼扫过去,发现他刚点下去的该是个线上赌博网站。
这东西基本是骗人圈钱的。近年来凶杀、抢劫、绑架、强奸等恶性案件大幅下降,而线上赌博、非法集资、杀猪盘网贷、黑客袭击等网络案件频发。侦破这类案件,老刑警们以往的经验大多无用武之地,主要得靠网安部门。同时随着科技的发展和天网工程的全方位覆盖,侦破工作越来越依赖技术和监控。无怪有的技侦吐槽说,现在的刑警只剩工具功能了——出门抓人,回来审人。
但罪恶终归不只发生在网络上。网络犯罪大多是造成财产方面的损害,而当实质的人身伤害发生,在犯罪意图和嫌疑人皆不明的情况下,依旧需要他们这些刑警一点一滴的挖掘线索,追踪嫌犯。
“你好,我们是市局的,我姓唐,这位是林警官。”唐喆学公事公办地向左睿鹏出示证件,“今天是想来问问你,有关你妻子王庆娟的事情。”
“啊?有她的消息了?”左睿鹏是个小个子,撑死了一米六五,跟唐喆学说话需要略微仰脸。
林冬开门见山地说:“没有,是她弟弟拜托我们来看看情况,他认为他姐姐不是外出打工,而是……死了。”
说话的时候,林冬紧紧盯住左睿鹏的眼睛。如果他真的杀了妻子,那么当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时,有很大的概率瞳孔会惊吓而因缩小。大概是长期对着电脑并且经常熬夜的缘故,左睿鹏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目光有些涣散,同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哦,王庆威啊,那小子就是个无赖。”他拿过烟盒,叼出根烟点上,不屑地呼出口烟,“他姐跟别的男人跑了,他还有脸来我们家要钱,那三十多万彩礼钱我还没叫他们家还呢!”
看他的样子,再听他那语气,林冬基本可以判断,左睿鹏没杀人。不过事无绝对,尤其是经历过颜绮丽的事情之后,他现在对待潜在的嫌疑人是慎之又慎的态度。
“你说你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有证据么?”林冬问。他看过王庆娟的照片,老实说单从外表上来看,搭左睿鹏这种娘胎里没长开的长相,确实有点不般配。但是左家有钱,彩礼给的大方,王家穷,还有个儿子得娶媳妇。这段婚姻该是没什么感情基础,所以王庆娟如果真觉得过不下去离家出走,倒也说的过去。
“哎呀家丑不可外扬啊,不过既然你们警察来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左睿鹏冷哼,“那娘们跟宋冰眉来眼去不是一天两天了,真当我没瞧出来?两位警官,我看你们也都结婚了吧,啊?你们老婆要是给别的男的洗裤衩,你们看见了,能怎么想?”
唐喆学心说那绝对不能够,我老婆裤衩都我洗!
林冬支胳膊轻碰了唐喆学一下,示意他做记录,然后问:“宋冰是?”
左睿鹏勾手挠挠头,皱着眉头说:“以前我们这的一工人,就王庆娟走的那年,头春节,他辞工了,王庆娟非说是我给人挤兑走的,跟我从三十儿吵到初七。初八她说去娘家接孩子,一早就走了,晚上也没回来。到第二天中午我往她手机上打电话,打不通,给她爸打电话,她爸说她根本没回家。”
唐喆学接下话问:“所以她娘家就报警了?”
“是啊,我刚开始也挺着急,后来到了下午三点多吧,她给我发了条信息,说什么去外面打工了。”左睿鹏无奈耸肩,“我就去找派出所的,让他们销案。”
他和闻所长所述基本一致,也和从邻居那听来的对上了。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王庆娟抛夫弃子离家出走的可能性远大于死亡。可他们既然来了,还是得确认人活着才能放心。
林冬问:“这个宋冰,你有他的身份信息么?”
“有张身份证复印件,来我们这帮工的,都得留身份证复印件。”说着话,左睿鹏转过身拉开抽屉,在一堆杂七杂八的纸里翻找起来,“派出所也要过,往他老家那边打了电话,他哥说他好久没回过家了,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