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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颜绮丽,连唐喆学都愣住了。他从未听过林冬当着陌生人撕开自己的伤口,只为换取一个答案。
那汩汩而出的血,红得发黑。
—
“永锋真的死了,虽然他不是被炸死的。”
震惊与混乱过后,颜绮丽平静下来,选择将事实真相坦白。
“你说的没错,林警官,那个杀手是永锋雇来让自己‘人间蒸发’的帮手,他当时真的没的选了……数亿的债务,他不可能把公司拱手让人,那是他半生的心血,他的一切。”
林冬问:“他从哪找的这个人?”
“美国的一个朋友帮他介绍的。”颜绮丽无奈地摇着头,“我当时就跟他说,不能惹这号人,他不听……大概是做那个生意给他的胆子吧,他觉得无论如何,只要花钱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所以你确实知道他和钱露在做的事?”
“只知道个大概,他没跟我明说,是你们说我才知道。”
“那李永锋到底是怎么死的?”
“……假死之后他得偷渡出去,到外面换个身份再回来,结果遇上台风了,整条船没一个人活下来。”
唐喆学听了不知道该作何评价——费尽心思弄个假死,却终归把命赔上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林冬点了下头,又问:“你们欠杀手的佣金么?”
“不欠,对方要求先款,五十万美金。”颜绮丽非常肯定。
“你见过他没有?”
“没有,就通过一次电话,是他安排永锋出境的,也是他告诉我,永锋死了的。”
“能描述下他的声音么?”
“大概四十岁上下的样子,说本地话。”
旁边正在记录的唐喆学大为惊讶,抬头问:“他会说本地话?”
“嗯,”颜绮丽抿了抿嘴唇,视线微垂,“关于这个人,我只知道这么多……”
林冬问:“那么,炸弹是哪来的?”
“是他找的,但是是永锋付的钱。”
“现金?转账?”
“转账。”
“在柜台转的还是?”
“网银,钱是从我名下的卡转出去。”
“麻烦你提供下卡号。”
趁颜绮丽起身上楼去拿卡的功夫,唐喆学小声对林冬说:“没想到毒蜂是本地人。”
“不奇怪,如果说毒蜂是四十多岁的年纪,那么在他童年时期正是偷渡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很有可能是跟着大人一起出去的。”林冬缓缓释出口气,“二吉,我刚失态了,回去别跟任何人说。”
“知道,我又不傻。”唐喆学明白林冬指的是违规透露其他案件,并对证人施压的情况。低头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勾起嘴角:“我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想尽早抓到那只害虫。”
林冬皱眉:“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坦诚的人才可爱。”
“不好意思,我跟可爱俩字就沾不上边。”
俩人正说着,颜绮丽从楼梯上下来,将卡递给唐喆学抄卡号。她坐回到沙发上,谨慎地问:“林警官,我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林冬坦言告知:“你对李永锋使用炸弹伪装自杀现场的事知情不报,已经触犯了法律,但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我可以确保你不会惹上麻烦。”
“谢谢,其实我是想问……”颜绮丽稍稍权衡了下措辞,“那个杀手……他……不会知道是我透露的消息吧?”
“不会,警方会封锁一切消息来源。”
“那就好,他曾经警告过永锋,要是敢向警方透露一个字……”颜绮丽的视线瞄向唐喆学腿边放置的资料夹,那里面是钱露他们的死亡现场照片。
“会抓到他的,颜女士,我向你保证。”
唐喆学笑着对她说。
—
“师傅你还没走啊?”
高仁在值班室都睡醒一觉了,回办公室拿洗漱用具,却看到祈铭依旧坐在电脑前工作。祈铭随口应了一声,端起咖啡杯朝后递过去。高仁乖巧地接过杯子,放咖啡壶底下接了满满一杯咖啡拿回到他桌上。
偏头看着电脑屏幕,他边从柜子里掏牙刷边问:“你这查什么呢?”
抿了口咖啡,祈铭说:“做个基因对比。”
“有案子?”
“没有,是我自己想查的东西。”
“哦。”
对此,高仁习以为常。祈铭属于闲不住、没事也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干的主,又喜欢搞研究,给局里捐的设备经常被他拿来做写论文用的试验器材。
刚把牙刷塞嘴里,高仁忽听身后传来“嗙!”的拍桌子声,吓得差点拿牙刷给自己腮帮子捅一窟窿。他心惊肉跳地回过身,只见电脑屏幕上面显示出“匹配”的结果。
他忍不住抱怨道:“师糊……你哈屎我咯……”
“就知道我没看错!”
祈铭是难得的欣喜语气,这在高仁看来基本和办公室里突然出现只大熊猫的概率差不多。他赶紧把嘴里的牙膏涮干净吐了,拽过毛巾抹了把脸,凑过去问:“怎么了?”
“还记得那天林队带来办公室换药的人么?”祈铭反问。
“记得,张卓。”高仁点点头。不过就算说名字祈铭也没概念,不知道大脑什么回路,让他通篇背专业论文行,记个人名却费死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