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宠妃是个O 第19节
穆湛冷声说:“今日休沐。”
闻鸣玉哦了一声,眼皮打架,睡意袭来得很快,打了个哈欠,伸手软绵绵地拍了拍穆湛的胳膊,哄小孩似的说:“那就继续睡吧。”
穆湛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没有丝毫睡觉的意思。
闻鸣玉看了一眼,有些为难,想了想,竟然伸手盖上了穆湛的眼睛,轻声说:“闭眼睛,很快就会睡着了,乖哦。”
他自己说完这话,倒是秒睡过去。穆湛扯下盖在眼皮上的手,淡淡的甜气闯入鼻尖。他盯着眼前修长好看的手,比御膳房做出来的奶糕还要雪白细腻,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穆湛还真这么做了,仿佛真的尝到了甜味,比起宫廷点心的甜腻要可口多了。闻鸣玉给他喂点心吃,还不如把自己送过来。
果香在帷帐内蔓延,穆湛闻着,慢慢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这么多年来,极其难得地晚起了。赵德全还以为圣上病了,心中担忧,小心翼翼地进来看,却只看到帐内朦胧的身影,圣上怀里抱着个人,睡得很沉。
赵德全愣了一下,立刻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虽说是休沐的日子,文武百官都放假了,但做皇帝的,不一定就能闲下来。一觉睡到了辰时,穆湛起来洗漱更衣,用过早膳之后,便开始处理政事。
闻鸣玉也去忙自己的课业了,不过没回自己的书房,而是被穆湛要求待在旁边。于是他的课业就由三喜送到了御书房。
闻鸣玉注意力集中,一做起什么来,就很投入,可以坐着好几个时辰不动。他低头专心写着,写完两份之后,放下狼毫,不自觉歪了歪头,抬手按住脖子,觉得特别酸软,就歇下来揉捏一会。
这时,他想起了昨天看的话本,书生和贵族小姐的故事。
话本不是典雅的文言,而是通俗的白话,很适合看着放松。因为是说故事给人听,自然要情节曲折,引人人胜。只是如今还是话本刚发展不久的阶段,题材类型不多,看来看去都是那几种。
闻鸣玉一开始看着新鲜,多了之后就摸透了套路,看开头就能猜出接下来的走向和结尾,就觉得有些无聊。这时,他脑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没有粮,那就自己产呗。
他萌生了写话本的想法。也没想太多,单纯就是兴致来了。最大的启发人,还是穆湛。经常被这家伙气到炸毛,又不能随意报复,那就写成话本,发泄一下好了。
于是,闲暇时,他看话本,抱了一种要怎么写的研究心态。有了想法之后,他就偷偷摸摸自己写着玩儿。
把暴君写进文里虐,当然就不会让他做主角,而是贴上了反派的标签。不说别的,穆湛的脾性就怎么看都不像是主角。
怎样才虐?
首先,反派特别倒霉,仿佛穷神附体,钱到他手上总会没,最多只能拥有一个铜板,一串糖葫芦都买不起。家里老房子还塌了,所幸没人受伤。因为缺钱,父母把他卖到当地富商家里做下人。
反派和主角最大的区别,就是光环,同样漫天箭雨,主角完美错过没受一点伤,反派却会跟个稻草人一样,扎成刺猬。
反派因为倒霉,中招率高,锻炼出了好身手,被管家看上,选为小少爷的侍卫。
小少爷从小备受宠爱,养尊处优,身娇肉贵,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故而,养出了几分任性骄纵爱玩,在京城里算是出了名的小纨绔。
小少爷讨厌束缚,当然不喜欢新添的侍卫,妨碍他出去玩,就故意给对方下马威,冷脸刁难,命令反派做这做那,然后好借机斥责他做不好,把人赶走,扔回给管家。
倒茶嫌冷又嫌热,捏肩嫌力气不对找不准位置,伺候更衣笨手笨脚,扫地说不干净……各种鸡蛋里挑骨头,把反派指使得团团转。
写这一段时,闻鸣玉写得格外开心,仿佛真的在现实里把暴君折腾得团团转,忍不住嘿嘿笑。
耍了一通之后,觉得差不多了,闻鸣玉继续往下写。
小少爷想把人赶跑,但反派只是起初不适应,很快就变得利落,把命令都完成得很不错,小公子想挑毛病都不容易。
于是,小少爷换了另一种方法——收买。
给新侍卫好处,把他拉拢过来,以后帮着自己打掩护溜出去玩。小少爷给反派塞了一片金叶子,并朝他眨了眨眼。结果,反派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一眼,就把金叶子退了回来。
小少爷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还有人不爱钱的吗?
一旁的小厮就凑过来,说了自己听闻到的,这人财运极差。小少爷惊讶又好奇,立刻又把金叶子塞给反派,让他带走。反派见他不肯罢休,便照做了,结果刚走出两步,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小黄狗,飞快抢走了金叶子,叼着跑没影了。
小少爷觉得这可能只是巧合,不信邪,又递了一片过去。反派拿着走了没几步,就突然摔了一跤,金叶子脱手,飞出去,掉进了湖里。而反派从地上爬起来,面色不变,淡定地拍了拍衣服,俨然已经习惯,见怪不怪了。
这下,小少爷算是信了,同时很直白地好奇疑惑道:“手里一点钱都握不住,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反派瞬间感觉自己心口中了一箭,疼得厉害。
偏偏小少爷这话没有任何的恶意和嘲讽,而是真心在困惑。这还是他的小主子,身契在府里,工作包吃包住待遇又不错,他总不能弑主。
小少爷打量了他一会,随即展颜笑开,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真是个稀罕人,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反派抬头看了一眼。阳光下的小少爷,眉眼精致,清澈干净,透着浓浓的少年气,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仿若一张白纸。
他被小少爷认可了。管家就特意敲打他,说他以后就是少爷的人,必须绝对忠心,哪怕以自己的身体为盾,也要保证少爷的安全。
反派垂眉敛目,面色沉静,似在思索什么,在被管家呵斥后,抬头看去,那漆黑深邃的眼神,竟让见多识广的管家打了个哆嗦。
反派平淡说:“我知道了。”
之后,他就每日跟在小少爷后面,陪他招猫逗狗肆意玩闹,给小主子收拾烂摊子擦屁股。
开始写话本之后,闻鸣玉一旦被穆湛气到,就让反派掉钱塌房子,被套麻袋揍一顿。
他写得很爽,兴奋得椅子下面两条腿都忍不住晃荡,差点一个后仰摔下去,幸好反应快抓住了桌子,勉强稳住身形。回过神后,嘴角又忍不住笑。太爽了。
每次写完了,他都噘嘴对着纸吹吹,让墨水快点干透,然后把纸叠起来,小心翼翼地塞到床头暗格里,还用别的东西挡在上面遮掩,以免被发现。
虽说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一定会往穆湛身上联系,但这毕竟是他的新手作,被发现就太羞耻了,绝对社死现场,必须藏好。
第24章 果酒
日子一如既往,上课,写课业,偷摸摸写话本,给暴君吹彩虹屁。
闻鸣玉慢慢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比起刚进宫时的忐忑惶恐,已经大不一样,就连跟在他身边的三喜,也变得大胆机灵了些,不像以前那么畏缩。
极少数时候,穆湛会心血来潮,检查闻鸣玉的课业,然后,不客气地把里面的问题全都指了出来。闻鸣玉低垂着头挨训,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心里有点不满,但又很认真听,之后也都改了过来。
今天,穆湛也拿了他的课业来看,说得让闻鸣玉怀疑人生,觉得自己写的是一坨屎。明明前两日,龚博士才刚夸了他,难道都是客套话?
闻鸣玉不死心地凑过去,眼巴巴地看着穆湛,“陛下,这上面就没有一点值得夸一下的吗?”
那小眼神,就差把求夸夸写在脸上了。
穆湛垂眸看他一眼,纡尊降贵地点了点宣纸,平淡说:“字进步了,尤其是这两个字。”
闻鸣玉顺着低头看去,发现他指的正好是一个穆,和一个湛字。穆湛的名字是由本人亲自教的,他写了无数遍,写不好才怪了。所以到头来,穆湛是在拐着弯自夸吗?
闻鸣玉抿了抿嘴,有点小情绪,心里想着晚上就写话本,安排人套麻袋揍穆湛一顿。
穆湛当然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放下纸张,转身走开。
闻鸣玉下意识就跟了上去,像条小尾巴一样,紧紧坠在后面,黏黏糊糊的。穆湛忽然停下来,他还差点一头撞到他背上。
“你跟着孤做什么?”
闻鸣玉仰头,一脸茫然,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腿,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对啊,他为什么跟着穆湛?疯了吗?
“你这几日,都挺黏人的。”穆湛盯着他,意味不明道。
闻鸣玉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有点,他该不会是脑子里面长了颗瘤什么的,引发精神障碍,才不受控制,做出这些怪异举动吧。
他尴尬地挠了挠脸,干笑两声,“……好像还真是,不自觉就跟着陛下,那我先告退了?”
穆湛淡然说:“不用午膳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闻鸣玉就感觉到肚子饿,还好像听到了咕咕叫。穆湛这里的膳食可比他那边好上许多倍。
闻鸣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那我留下来?可以吗?”
穆湛不置可否,也就是默许了。
到了午膳时间,宫人鱼贯而入,将奢华精致的佳肴一一端上桌放好,又无声退下。
闻鸣玉坐在穆湛身旁,吃得津津有味。
吃着吃着,他隐约闻到穆湛身上的酒香,信息素的味道,感觉越来越浓,让人想忽视都难。他忍不住动了动鼻子,频频把视线投到穆湛身上。
穆湛瞥他一眼,“有什么想吃的?”
闻鸣玉弯起唇角,小声试探地问:“陛下,我想喝点果酒,可以吗?”
“你确定?”穆湛反问。
上次闻鸣玉喝醉之后,他就说了死活都不要再喝酒。
但这会,闻鸣玉真的太馋了,突然就觉得穆湛的酒香信息素特别好闻,很想凑近一点再近一点,恨不得贴上去。不过,他的理智还在,就想找点替代品,来解解馋。
他伸出两根手指,微微张开一丢丢的距离,强调说:“就喝一点点。”
穆湛不限制他喝酒,倒不如说还挺乐于看到他的醉态,就叫了赵德全送酒过来。
闻鸣玉也知道自己醉了不好,就一小口一小口地抿酒喝,一小杯酒,午膳都用完了,也没喝到底。不过,脸还是变红了,像抹了胭脂一般,唇瓣也泛着莹莹的水光。
他半眯着眼,很享受这种微醺的状态,脑子还算清醒,就是有点晕乎乎,像泡在温泉里的感觉,浮浮沉沉,怪舒服的。
穆湛看了两眼,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跟逗小狗儿似的,懒懒地说:“醉了吗?”
闻鸣玉歪了歪头,眯着眼,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笑嘻嘻说:“没有哦~”
穆湛轻啧,有些不悦。
虽然没有完全醉了,但酒精确实起到了麻痹作用,没有刚才那么理智清醒了。自己馋得不行的酒香近在眼前,从穆湛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忍不住就喉头一滚,咽了咽口水。他悄咪咪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偷偷吸一口,然后谨慎地飞快退开。
脑子还记得穆湛危险,自己不能贴太近。
但真的太好闻了。
忍不住就又吸了一口,低下头回味。
他自以为很小心隐晦,不会被发现,但穆湛将他的小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挑了挑眉,神情有些高深莫测。在闻鸣玉再次黏过来的时候,他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了他的后颈,跟拎小奶猫似的。
“你在做什么?”
闻鸣玉顿时瞪圆了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紧抿住唇,睫羽微颤,惶然又无措。
腺体被触碰,十分敏感,他根本不敢乱动,歪头笑了一下,满脸无辜,指着酒杯软声说:“我想喝酒……”
穆湛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松开他的后颈,似乎放过了他,没有追究他偷看还疑似吸自己的举动。
闻鸣玉暗松口气,抱住酒杯,不敢贪多,装装样子含住杯边,抿了一小口。长睫微垂,遮住了眼里的小失落。这个果酒没有穆湛身上的好闻啊。
到了晚上,穆湛命令闻鸣玉留下,他就没有回去,而是和穆湛一起睡在龙床上。
同睡一张床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闻鸣玉早就适应了,虽然不如一个人睡自在,但已经可以比较快地入睡了。
只不过,今天有些不同。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闻鸣玉有些燥热,盖不住被子,睡到一半,就把锦被一脚踢开了,还一不小心踹到穆湛的腰,把人踢醒了,也毫无所觉,依旧摊开肚皮呼呼大睡。
黑暗中,穆湛睁开眼,黑着脸,冷冷地盯着身旁的人。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实质,闻鸣玉现在肯定已经被戳得死去活来。但事实是,闻鸣玉睡得极沉,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手和脚都展开,睡成了一张摊开的饼,软乎乎的,还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现在已经入秋,天气转凉,夜里温度比较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