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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惊华:一品毒医 第67节

      “卫公子不必紧张,浅薇只是想起了另一件令人唏嘘的事情。京中曾有对令人羡慕的才子佳人,他们曾历经生死患难与共,本是佳偶天成,却不想后来男子移情于女子的妹妹,为了给他的新欢一个名正言顺,便使计让那女子尸骨无存,都说天下间男儿皆薄幸,所谓的深情不过是当时应景,听听也就罢了。”
    “……”在场的男子们脸色顿时有了些许僵硬,一旁的冷玉寒分明感觉到夏常峰投来了一个异样的目光,似乎在怀疑自己对他的妹妹做了些什么,他忍不住开口丢了句。
    “并非所有的男子皆是如此,另外,我怎么没听过这件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成大事者
    夏浅薇此时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她十分好奇卫玄麒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果不其然,原本满脸思愁深情款款的男子脸色微微一变,眼底划过一缕微不可察的精光望向她,似有一股隐隐的危险蔓延开来。
    一旁的慕昭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伸出手去搭在了冷玉寒的肩头调侃道,“冷大少爷向来心思缜密,怎么这会儿就糊涂了?夏三小姐这个故事可是说给你听的,这个中含义,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行。”
    “……”冷玉寒的面上不由得有些窘迫,他正奇怪从方才开始,自己身旁的少女便有一种咄咄逼人之感,经慕昭这么一提醒,立刻想起之前自己跟相府嫡女柳溪云在水榭中独处时被她撞见的事情。
    虽然那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可在旁人眼里,这可是等同于被人背叛的奇耻大辱!
    没想到她竟是这般介怀?虽说两人只是合作的关系,但找个机会还是应该向她解释一下为好。
    听及此处,卫玄麒心底的杀念渐渐消散,他方才差点就要笃定这个夏三小姐真的知道些什么,原来是自己多虑了。
    毕竟手下传来的消息坚称这少女从未离开过辰国半步,也未曾接触过云国中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往事?
    她和这位镇国府大少爷之间的恩怨纠葛极其复杂,或许真的只是为了借机敲打敲打自己的心上人。
    此时夏浅薇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她觉得自己能容忍卫玄麒可笑的伪装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生怕继续留在此地,她会忍不住冲动的去撕扯他可笑的面具。
    “这世间本就没那么多的痴男怨女,殿下恕罪,臣女突感不适,就不打搅殿下雅兴,先走一步了。”
    众人只见这少女突然冷下了表情,已然起身作势就要离开,冷玉寒还以为是自己惹得夏浅薇心中不悦,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临走前向慕元微微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殿下”
    夏常峰实在放心不下,慕元轻轻一笑,“舍妹要紧,不必拘礼。”
    得了太子首肯,这护妹心切的男子也跟着离开了席位,一时间雅间内空旷了许多。
    “啧,这夏三小姐可真有性子,究竟是该羡慕冷玉寒,还是该同情他?”慕昭的语气带着些许幸灾乐祸,可很快还是掩藏不住他的倾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有这样一名女子为我不顾一切,我早就笑开花了!”
    “六皇弟这是想娶妃了?”慕元打趣道,就见自家皇弟讪笑着摇了摇头,仰头饮下一口美酒,“恐怕辰国再无第二个夏三小姐,其他的那些个大家闺秀罢了,无趣得很。”
    慕元微微垂下剪羽般的长睫,别有深意的应了句,“名花有主,确实是可惜了。”
    此时卫玄麒才从那消失的纤细背影上收回了目光,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故事竟没能达到预想中的效果,不过倒是让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传闻中的冷家大少爷是个性情寡淡的男子,今日一见,却不尽然。
    辰国的镇国将军是个令人头疼的人物,若从他最看重的嫡子身上下手
    “殿下,有件事情,容恩不知该不该讲。”
    卫玄麒话锋一转,脸上的表情已然有些认真。
    慕元收敛了心绪看向他,谦和的应道,“但说无妨。”
    “此次的四国赛马,依容恩所见,辰国要想战胜金国,恐怕有些难度。”
    此话一出,慕元与慕昭当即对视了一眼,眸光皆是一沉。
    近年来金国不加掩饰的招兵买马,国策激进,兵力大胜从前,而当今的金国太子是个野心勃勃狂傲自负之人,在五年前的四国盛宴上几番羞辱辰国,更是让辰国殒了一员大将,败得异常狼狈,这样的屈辱,又有谁想再经历一次?
    “此话怎讲?”慕昭已经有些沉不住气。
    “容恩辗转各国多年,对金国的战马极其熟悉,不说殿下选出的参赛之人水平如何,就马匹而言已然不是金国的对手。”卫玄麒言辞恳切,慕元那张一向和煦的俊容也多了几分郁色。
    “确实,金国水草丰美,马匹健硕,哪怕是寻常百姓也擅骑射,他们知马懂马,这点便是我们辰国最难以企及的距离。”
    再加上多年来的和平,让朝中大臣渐渐丧失了危机感,军中操练不佳,兵心懈怠,武两臣不和是改变现状的最大阻碍,例如每每有武将谏言父皇增加军饷培养兵力,便有一大堆的臣出言阻挠,久而久之,兵力便大不如前。
    这时,卫玄麒从袖中拿出了一张薄纸放到桌上,推到了慕元的面前。
    “这是”
    “殿下,容恩听闻金国太子在朝中大放厥词,说今年的四国盛宴定不会再让辰国全身而退,容恩以为唯有在他们最骄傲的赛马当中挫其锐气,方能提振军心,一雪前耻!”
    卫玄麒的话如同一颗巨石沉进了慕元的心中,不等他回应,慕昭却是冷哼一声。
    “父皇的再三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皇兄,卫公子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忍了!”
    卫玄麒点了点头,随后打开了桌上的薄纸,压低了声音一副十分慎重的模样,“要想跟金国比拼战马,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这里是一副药方,将其加入马匹的粮草之中,短时间内便可使马匹健壮有力,迅猛百倍。”
    “还有这等便捷之物?”慕昭惊奇极了,可隐约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太妥当。
    既是比试,不就应该堂堂正正吗?他们辰国的马比不上金国,本就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通过这种方法获胜的话,无疑是作弊,一点儿也不坦荡,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他有些犹豫的看向自家皇兄,俗话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礼义廉耻了,只要能给金国一个下马威,卑劣一点儿又何妨?
    慕元沉默了许久,那清澈的眸中有种复杂与思虑在涌动,随后他浅笑了一声,便伸手将这药方又推了回去。
    “多谢容恩美意,此事莫要再提了。”
    卫玄麒眸光一动,他这是要拒绝?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情愫暗生
    卫玄麒眉头轻轻一蹙,露出了些许惭愧的神色,他无奈的笑了笑,“是容恩多事了,殿下向来磊落,作为知己友人,容恩才不愿见殿下处处受制于人,既然殿下不认同此举,我们便再另寻他法。”
    他句句皆是为了慕元着想,听得旁人心中感动,只觉得他为了朋友煞费了苦心,哪还会怪罪。
    慕昭已经有些按奈不住,知道自己皇兄的性子,他永远都是这般想要以德服人,可有时候善意和美德反而会成为奸险之人攻击他的理由,人善被人欺不是没有道理的。
    况且,眼见着四国百年同盟之约即将终止,战力最为强盛的金国早已磨刀霍霍等着这个时机,因此这次的四国盛宴尤为重要,一旦哪国露出了疲软之态,恐怕盟约结束之时,金国便会对最弱小的一方发起进攻侵略,这才是他们所担心的。
    如今辰国的现状,看似繁荣,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朝中大臣只注重自己的享乐,想要重新整顿国风着实是难上加难。
    “对了,贵国的幽王不是能人所不能吗?若他能在四国赛马中亲自下场,容恩相信定能挫败那金国太子。”
    卫玄麒的眼中划过一抹暗光,他这个建议听起来合情合理,不易引人怀疑,可实际上他是故意提起慕珑渊的。
    关于辰国几位皇子之间的关系他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唯独这个幽王,表面上我行我素不与任何人为伍,可这些年自己数次命人暗中刺杀慕元,皆被阎幽军从中破坏。
    可奇怪的是,他又调查到幽王在朝中处处与太子一党作对,这让卫玄麒越发疑惑,实在捉摸不透幽王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事风格。
    所以,眼下只要听听慕元怎么回答,他便可以进一步的了解这两人之间究竟是敌是友。
    只见慕元的面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笑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卫玄麒注意到他的眼中并没有表现出半分对幽王的愤恼,反而有几分无奈的味道在里头。
    莫非他们的敌对是做给外人看的,实际上幽王也属于太子一党?
    “呵,我们可不敢劳驾那位高权重的幽王殿下,否则人家会以为辰国没了他就必定土崩瓦解,越发眼高于顶,那可真是叫人不快得很。”
    却不想慕昭竟是冷笑了一声,表情皆是不满,分明能感觉到他异常不喜慕珑渊。
    “六弟,幽王确实劳苦功高,不论他为人如何,都不可抹杀他的贡献。”慕元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他垂下眼声音中似有几分自警的意味,“道不同不相为谋,幽王有他守护辰国的方式,本殿也有自己的底线,虽无法与之为伍,也无需诋毁。”
    卫玄麒算是听出来了,确实,以自己对这辰国太子的了解,他一贯不喜似幽王那般不择手段的作风,如此说来,他们二人并非盟友?
    这时,一旁的慕昭突然站了起来,伸出手去将那药方收入了袖中,面对慕元的诧异,他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这么神奇的药方,臣弟想拿回去琢磨琢磨,皇兄不会介意吧?”
    “不可轻举妄动,你可知否?”慕元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眼前的男子当即耸了耸肩转移了话题,“菜都凉了,可别辜负了卫公子的好意。”
    卫玄麒笑了笑,举起手边的酒杯回应着慕昭,随后垂下眼,隐去了眸色中的一丝得意。
    虽然慕元拒绝了他,可这六皇子,看样子会帮自己一个大忙
    而另一头。
    夏常峰紧紧的跟在冷玉寒和夏浅薇的身后,只觉得前方的两人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微妙,因此他借口备车,便留给了他们一丝独处的时间。
    此时夏浅薇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冷玉寒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其实上一次,是玉葶送了信邀柳小姐去水榭的,我也是后来才知情。”
    他假意看向一旁,装作不经意间想起这件事顺口解释一句的样子,连冷玉寒也不知自己为何不希望她误会。
    夏浅薇这才回过神来,望向身侧的这名男子那俊美的侧颜,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紧闭的薄唇竟是有了几分紧张。
    冷玉寒从未体验过这种心虚之感,明明那时候他明知被自己的小妹算计了,但还是决定将计就计,就是想要激怒夏浅薇让她再一次暴露本性,借此机会他好向父亲和祖母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
    “冷大少爷可是中意我表姐?”
    冷玉寒当即站住了脚步,剑眉微微一蹙,“你莫要误会,我与她并无任何关系。”
    莫非她真的是在介意这件事情?
    冷玉寒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底竟涌现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喜色,所以她从前接近自己,并不是全然为了四国盛宴?
    “如此便好,以冷大少爷的德品,应该能寻到一位更好的伴侣。”
    夏浅薇的语气竟有几分前辈的味道,那感觉好像是怕冷玉寒误入歧途,择错良配。
    却不想本是好意的一句话,在冷玉寒此刻听来,竟有了别的感受。
    她这种抽身在外的模样,竟让人有种莫名的不快,方才心底升起的那种暗喜顿时荡然无存。
    夏浅薇显然没有察觉到冷玉寒的心理变化,她关切的问了一句,“小郡主这两日身子恢复得如何了?不论怎么说,此事皆因我而起,不知明日府上可是方便?我理应亲自上门赔罪才是。”
    “若你有心,这两日便该去了!”
    冷玉寒略带讽刺的回了句,夏浅薇面上有些诧异,不知自己方才哪里说错了话,让这位骄傲的大少爷又不高兴了?
    “……”
    看着这对漂亮的眸子里倒影着自己此刻的样子,冷玉寒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又不知不觉上了脾气?
    说来也怪,最近自己的脑海中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出她的样子和声音,这可不是一个好预兆。
    冷玉寒当即收敛了表情,别有深意的长叹了口气。
    “罢了,贵府的七小姐既已入土,我父亲也不会再作追究,趁此机会也算给了玉葶一个教训,免得她总是四处闯祸,不懂人心叵测。”他不自觉的又多看了夏浅薇一眼,不知是出于方才乱发脾气的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下意识的开了口。
    “不过,我祖母很是记挂你,若是方便,去看看她也好。”
    “那就明日。”
    “真的?”冷玉寒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俨然多了几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