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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她明明在家中睡得好好的。突然闯进几个黑衣人, 他们抓走了父亲, 还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
她拼命喊,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救她。她哭得眼睛都瞎了, 害怕恐惧得几乎要死去。她听到有人说她长得像什么公主,还说如果让别人看到她,一切都完了。
那个屋子又暗又潮湿,还有老鼠爬来爬去。她不知被关了多久, 没有人送吃的给她,连一口水都没给她喝。
她慢慢没了力气,喊不出也哭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给她端来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往她喉咙里灌, 然后她感受到火烧内脏一样的痛。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啊!”她从噩梦中醒来,浑身是汗, 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父亲, 父亲,救我!”
程大生哪里睡得着,一朝变故他妻亡子散, 这家已经不像家。他听到女儿的尖叫声, 慌得顾不上礼数冲了进去。
“父亲,父亲!”程世珠惊恐地哭着,她好害怕。
她从出生起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虽然母亲对父亲不亲近, 但并不妨碍他们对她的疼爱。从小到大她享受着父母的宠爱,不知什么是人间疾苦。
突然有一天,父亲告母亲与人通奸,母亲畏罪自尽。弟弟也不是父亲的孩子,而是母亲与别人生的孩子。
这一切险些将她击垮,若不是她还有父亲,她真不知要如何面对。然而事情不仅于止,她也不是父亲的孩子。
她想起那位姑娘说的话,那位姑娘说她长得像杨家的某个姑娘,如果被杨家人看到她的长相,她必死无疑。
先前她还将信将疑,如今做了那样的噩梦,她信了。
母亲已经死了,她不能没有父亲。她不要去什么杨家,她也不想认别人为父。她不能没有父亲,她不能离开父亲。
“父亲,我们离开京城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好害怕,父亲,我怕…我真的怕了…”
程大生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一听这话又恨又悲。恨的是妻子不守妇道给他们父女蒙羞,悲的是以后他们父女在京城怕是抬不起头来。
只是他们程家几代人的心血,好不容易在朝天城扎下的根基,仅仅是因为一个女子而前功尽弃,以后他有什么面对去见程家的列祖列宗。
“珠儿,你让为父再想想。”
程世珠急了,“父亲,杨家是伯府,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程大生何曾没有想到这一点,虽说史大人顶了罪,但所有人都知道妻子的奸夫是那个杨伯爷。杨家背后是端妃和大皇子三皇子,还有吴国公府,他一个小小的商贾如何能反抗得过。
杨家要对付他易如反掌,明的不行,对方肯定会来暗的。到时候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他的女儿怎么办?
然而他不甘心。
他是受害之人,他满肚子的怨恨委屈找谁评理。偷人的是妻子,淫人妻子的是杨伯爷,凭什么他要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命。
这天下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珠儿,父亲就是拼了命…”
“父亲,你不能有事。你要是出事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父亲了。父亲,我们离开京城吧。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日子,好不好?”
看着已经懂事的女儿,他更是心如刀割。再过两年女儿就要议亲了,有那么一个生母,女儿哪里还有好名声,哪里还能嫁个好人家。
为了女儿,这口气不得不咽下。
“好,好,为父这就去准备。”
程家在朝天城经营多年,铺子就有三个。
谁都知道程家出了事,原本和他们还有往来的人家都避之不及。世人都知他没有错,但谁也不愿得罪权贵。这个当口出手铺子自然遭到了压价,程大生气得欲哭无泪。
看到女儿在家都用面纱蒙脸,他更是羞恨难当。
他不知道程世珠的心思,程世珠做了那样的梦,对苏宓的话深信不疑。她知道因为她长得像什么人,所以不能让别人看到她的长相。
她十二岁了,也懂了不少人情世故。她反复在想,为什么她长得像什么人就必须得死?如果她也是杨家的姑娘,长得像杨家人有什么奇怪的。弟弟长得像杨伯爷都没有事,为什么那些人会要她的梦。
在梦里有人提到了什么公主,难道她长得像什么公主?
母亲的奸夫是……?
不,不可能的,母亲没有那样的能耐。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脸白得如一张纸。如果是那样,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所以她必须得死!
她越发惶恐不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肯见。
程大生见女儿如此,更加难受。忍痛贱卖了铺子宅子,三天后带着女儿离开了朝天城。他们一走,王府那边就知道了。
程家那位小公子被史夫人接走了,百姓们不知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