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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沾着面粉的手来,蹭了蹭我的鼻子。
“鼻子都黑了。”
我愣了愣, 对上近在咫尺的傅容时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亮, 就算是不笑的时候也如月牙般微微弯着,像是无时无刻不蕴着笑意。
我感觉我心跳有些快。
在心跳声几近要撞出胸腔的前一刻, 我避开了对视, 将他的手轻巧打开。
“你把面粉都弄到我脸上了。”我嗔怪道。
他弯唇笑:“正好遮住那块黑。”
我瞪他一眼, 放下手中的吹火筒, 走到院子里的水井处洗脸去了。
临出厨房门的时候,我听见他在我身后跟了一句话。
“真要给我起卦的话,给我算算姻缘吧。”
我脚步顿了顿,假装没听见。
水沸了、面扯了,我与傅容时两人吃了碗素汤面,就一齐出了门。
傅容时家离镇抚司挺远,每日当值都要走一段时间;可反倒是离崇礼门近, 正巧他去镇抚司的路上能将我送到崇礼门前。
到了离崇礼门不远处的拐角,正赶上上朝的时间,远远就能见到数不清的官员横金拖玉地从崇礼门鱼贯而入。
“你……你今天要回府吗?”临别前,傅容时犹豫着开口。
我瞥了瞥那边上朝的队伍,隐约见到一道绀紫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转过头来,看向傅容时。
他添了一句:“你要是不回府,我今夜做酒蒸鲥鱼。”
我不禁一笑:“那我今天要是走了,不就吃不上鱼了?”
傅容时压着唇笑,作出思索的模样,随后点了点头。
“那可不成,”我赶忙摆了摆手,“吃不上鱼怎么能行?”
傅容时露出白牙,拍了拍我的头:“那等我散值了来接你,咱们一块去买鱼。”
我点了点头,目送傅容时走出了乾元道,往镇抚司的方向去了。
我转过身,收起笑,继续向前走。
走了没几步,到了崇礼门前,我瞧见面前站着那人,绀紫官服上的麒麟团纹在晨光下闪着微光。
我端正地行了礼,一句话也没说,越过那人就走了。
他伸手抓了抓我的衣袖,被我躲开。
我进了宫门,很快混入了百官之中,没了踪迹。
*
也不知道傅容时是怎么给我请假的,我今日上值的时候,几个师兄还来问我病好了些没,就连孙监正也奇迹般地没有骂人。
我回到我的座位上,几日没来,桌案上都染了灰。我琢磨也没人顺手给我擦擦桌子,这么多年的同门之谊真是错付。
我寻了块帕子随手擦了擦桌子,出门涮帕子的光景,遇见出恭归来的二师兄。
“你这几日哪去了?”二师兄走了过来。
“养病啊。”我沿着傅容时给我编的理由往下说。
二师兄驻足看我:“养病不在家养?”
“你去我家了?”
“这倒没有,”二师兄道,“我近来忙着精读《神峰通考》,哪有空管你。”
我:“你可真是我的亲师兄——我要是回头真病逝了,头七一定回来看你。”
二师兄:“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说回来,”二师兄道,“是前两日靖远侯爷每日下朝了都来司天监门口杵着,我记得他是你家邻居,所以估计你不在家。”
我睨他:“不是在精读《神峰通考》?没功夫关心亲师妹的身体,有功夫关心谁来司天监找人?”
“他就杵在宫道门口,眼睛瞪的特别大,似乎生怕谁从他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一样,我没法瞧不见。”二师兄耸肩。
“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欠了他钱?”
我无语:“你师妹我虽然生活窘迫,但也不至于到朝侯府借钱的程度。”二师兄满身的灵窍都开在了卜卦算命上,情情爱爱什么的连他长在脚后跟的死皮都撵不上。
“那你是欠了侯爷别的?”他好奇。
我垂了眸子,没回答他。我将手上的湿帕子徐徐展开,一个起手直接扔到了他的手上去。
“师兄,我看你挺闲,不如帮师妹洗个帕子吧。”
这年头,欠债人上赶着要找债主……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
我优哉游哉地走回桌案,从隔壁二师兄桌上那将他的《神峰通考》偷了过来,决心用苦读度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