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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来的浑话?”
“无师自通,”秦簌簌颇得意,“你快选,你选完我来。”
我无奈瞧着她泛红的双颊,随口指了两个顺眼的小倌陪酒。惜玉小馆做的是正经营生,没什么蝇营狗苟的污秽事,小倌们就是陪陪酒,最多不过容许客人们摸摸小手,我也没什么顾忌。
吃饭喝酒嘛,场面上有些漂亮人做陪衬,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男子向来这般作派,女子亦当如此。
*
陪在我身边的两个小倌,一个叫疏莲、一个叫鸣风。
长得都白白净净颇为俊秀,举止之间也还算得当,只给我夹菜、适当劝酒,偶尔说几句玩笑话暖暖场面,叫人舒心得很,不一会儿我就微醺了。
而隔壁秦簌簌眼光就差得多了。
也不知道她身边那两位是不是瞧出了她是今日的金·主,双双殷勤地过分,一会昧着良心夸她美若天仙、一会阿谀奉承赞她世所罕有,闹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落了一地。
“别倒了。”我第三次拦下她身边小倌给她倒酒的手,朝她道,“你喝得也太多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也别伤自己身子。”
“谁说我不高兴了?”秦簌簌顶着一张酡红的脸犟嘴,“我到了这惜玉小馆寻欢作乐……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说着竟上手摸了摸身边小倌的脸。
嘿,喝了两壶猫尿给她胆大的。
我哼了一声,将她的手一把掼下来:“要是真高兴还需要寻什么欢作什么乐?”我话也没往下说,秦簌簌这姑娘与我性子差不多,说得越多反而越显得矫情、越显得这是一件大事。
如我如她,都在极力避免的大事。
秦簌簌隔着小馆凑近我:“你别说我,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我……我怎么了?”我垂眼看向杯中澄黄的酒液,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别装,我都听说了。”她得意洋洋开口。
“白云观淮阴王遇刺当日,据说靖远侯爷将你从歹人手中亲自救下,还说你是他的人,这事有还是没有?”
我还没来得及辩解,她又接了下去。
“然后你就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抱了他,还‘谢阆谢阆’地喊个不停,这事有还是没有?”
“最后你们就不顾旁人眼光,互表衷情、浓情蜜意、私定终身、幕天席……”
“噗!”我一口酒喷在她脸上,“这是真没有!”
□□朗朗乾坤的,怎么就能传了一本淫艳话本的桥段出来?
——幕天席地?也不怕谢阆砍她个哭天喊地。
小倌疏莲熟练地给我擦了擦嘴角的酒液,接话道:“姑娘说的是那位京中名声颇盛的靖远侯爷?”
“是那位吗?”秦簌簌身边那位不辨雌雄的小倌吟松激动道,“听说生得极好看,是京中姑娘们的春闺梦中人呢。”
秦簌簌笑出鹅叫:“就是他——不过约莫很快就从别的姑娘梦中出来、只入一人心了。”
我瞪她一眼:“你别乱说话。”
“那你这个当事人说说,是怎么回事。”秦簌簌开口。
我晃了晃杯中酒,也懒得藏着掩着什么:“前半截差不多。白云观遇刺、谢阆救我、我抱了谢阆。”
秦簌簌揪出了关键处:“……他说你是他的人呢?”
我顿了顿,避开她的眼神:“……也是真的。”
秦簌簌的眼睛仿佛放出了光:“那你们这算是……定下来了?”
“别说胡话,定什么定。”我皱眉,“我和谢阆清白得很。”我当日的确只是抱了他,除此之外……再没别的。
“清白?”秦簌簌嗤笑一声,“我早就看出你们之间的不对劲了。前段时间我听尤满诗说……你以前可给靖远侯府送过不少东西,你这还瞒着我呢。”她挤了挤眼睛。
“如今美人在怀、得偿所愿的感觉怎么样?”
我抿了抿唇,一口干了自己杯中的酒。
“感觉真不好。”
我不喜欢说谎,也从来不耻于承认自己的感觉。
就如三年前我能毫无保留地追在谢阆身后跑一样,我不愿隐藏自己的感情,也从来不是偷偷摸摸将事情藏在心里的人。
“我好像……又喜欢他了。”
确切地说,喜欢他这件事,我大概从来没有完全放下。
“求不得”三字,像是人的一个魔障。
我给自己倒酒,一杯接一杯地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