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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王平颇怨怼地瞧我:“你说说你,这腿好了几天了,也不知道给府上报个平安。你婶儿之前给你炖的大骨头汤可都喝了?”
“喝了喝了,”我在王平面前转了一圈,“婶婶炖的那汤也太实在了,我这两个月顿顿喝着,胖了不少呢。”
王平打量我一圈,笑得嘴边的胡须都翘了起来。
“胖了胖了,是胖了哈,双下巴这都出来了。”
——听在耳朵里好像也不那么让人高兴呢。
“一会散值了,直接上叔家里吃饭,”王平拍了拍我的肩,“今儿让你婶儿给你炖猪蹄子。”
我嘿嘿一笑:“那可说定了啊,我得吃俩。”
“嗐!”王平一副“这都不是事儿”的表情,“你叔我这还能短了你的?你今儿就是吃二十个,叔都得供着你!”
日常疑问。
我哪辈子能有个王平这样的好爹?
*
我刚走到朱雀街头,就似乎闻见了一百丈开外的首辅府传出来的猪蹄香。
同应院首不一样,王平这个首辅当的是张牙舞爪。
光是这个金光灿灿的牌匾,就够我们应府全府上下装修二十轮的。
再看门口这迎宾的二十个大汉,一个个牛高马大、虎背熊腰,仿佛随时都能高唱一曲力拔山兮气盖世。
“应姑娘请进!”
浑厚齐整的吼声拔地而起,若不是我早有防备,指定就得栽一跟头。
就像对面卖菜那个老头似的,给震摔了现在还起不来呢。
我一副见过世面的模样走进首辅府,进门前还不忘挨个大汉点头示意,以慰辛劳。
想想我院门口那两只白斩鸡,我觉得越发糟心。
进门时,头一个见着了闻声而来的王羡。
“小吉你来啦!”
他一如既往地身宽体胖,一身家常的广袖宽袍,偏偏是白色——
“你怎么穿得像个年糕团子似的?”
王羡闻言停下脚步:“不好看?”
“配猪蹄挺香。”
王羡展了展袍子了下摆,将跑动的褶皱捋平。
“听说你喜欢人穿白衣裳我特意新做的——我院里的人还说挺好看呢。”
我打趣:“你要给我发月俸,你穿麻布袋我也夸你。”
与王羡走进正厅时,王平正在主座上饮茶。
“快来,这刚沏好的敬亭惜翠,今年新上的茶,快来尝尝。”
王平是商贾出身,幼年时家境贫寒,靠着自己从渠泥之中硬生生爬到了如今的位置,顶着晟朝第一权臣奸佞的名声稳坐首辅之位近十年,也被以应院首为首的晟朝文人士子骂了近十年。
他虽不受文人待见,却总试图附庸文人的风雅。
就如品茶——几乎年年的贡茶从王平手中一过,就要被拉下一层皮。
我接过王平手中的茶杯,细细一品。
的确清香四溢、回味无穷,世所罕见的绝顶好茶。
我放下茶杯:“茶再好喝,哪及得上婶婶的猪蹄汤。”
王平闻言哈哈一笑,脸上的肉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还是小吉有眼光哈。”
“你婶儿听说你要来,派人出去直接买了一头现杀的活猪,说要给你做新鲜的。”
“是真的,”王羡接话,“厨房那院地上还淌着血呢。”
说完又朝王平抱怨一句:“爹,你这茶真是贡茶么?怎么我尝着没滋没味的?我觉着还不如剪秋阁那的茶水好。”
王平瞧他一眼:“那种不入流的地方,我早说过你少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朝上多少人盯着咱们,你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可怎么办?”
王羡不以为意:“谁敢寻咱们首辅府的晦气?怕是活腻了。”
王羡这人,不是坏人,就是脑子不好使可还被惯了一身纨绔的毛病,吃喝嫖赌一个不拉,后院屯了十六房小妾尚嫌不够,日常最大乐趣便是逛窑子,四书五经浑不入耳,淫词艳曲过目不忘。
王平也挺发愁这个扶不起的独子,可奈何刚不过王夫人溺爱。所幸是王羡虽不成器,却好在心思单纯,干不出多么丧心天良的事情。
“你最近还是注意着点,南边上月开始闹蝗灾,严重得很,连宫中都开始节衣缩食。再加上近来朝中动荡、淮阴王又即将入京,可莫要在这关节上被人找了茬。”王平叮嘱道。
又是聊了一阵,王夫人便派人来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