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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1

      我不下数次地目睹老侯爷责打谢阆的画面。
    老侯爷是真狠,我两手才能抓满的军棍,动辄三五十棍子地往谢阆身上招呼,活生生将侯府练成了军营。而谢阆,不知道是性子冷硬、还是从小习惯了,那一声又一声的军棍穿过三重院墙进到我耳朵里,教人心惊肉跳,可我却从未听谢阆哼过哪怕一声。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谢阆被打,直惊得我以为侯府里进了仇人。
    谢阆光着身子跪在地上,双手以拳撑地,看不清神情。身后站着老侯爷当年的副将,甲胄加身,挥着粗大的军棍毫不留情地就往谢阆身上招呼,每落一下,谢阆背后就几乎立刻肿起一道伤,紫红色的血点密密麻麻接连从皮下显出,让他身上陈年的旧伤越发狰狞。
    说实在,我一个小姑娘哪能见的了这个。
    何况谢阆还是我当年暗自倾慕的心头好。
    我当时就翻身下了院墙,奔着侯府的练武场,气荡山河地冲了过去。
    我远远瞧见那军棍打在谢阆身上,深色的棍棒上染了鲜红的颜色,一下子血就冲上了脑门。
    或许是那位副将挥舞军棍的样子太轻松,让我失了防备;又或许是谢阆背上血肉模糊的模样着实吓人,让我失了神智。
    我直接将谢阆护在了身下。
    我至今仍记得那军棍落在身上的感觉。
    超乎了疼痛,如同高处坠物猛烈砸进了一潭静水。我耳边能听见“嗙”地一声闷响,肩胛处的皮肉骨骼瞬间散开,撵着我的头发丝都一齐震动起来。肩胛骨碎裂的嘎吱声陌生又恐怖,我眼前一黑,剧痛就侵袭了全身每一寸。
    当场我就摔到了地上,没了意识。再醒来时,就到了第二天。
    老侯爷后来亲自上了趟门,虽赔了礼却也指责我无故干涉侯府家事、暗示我一切都是活该,闹得应院首窝里横地怒骂了我三日,自那之后便与老侯爷彻底结了仇。
    而谢阆这狗玩意,连问都没问我一句,更遑论来看我了。
    还说什么心里有我呢。
    呵呵。
    *
    在我忙于回想过去的这段时间,天色渐渐变得浓黑,外间的说话声音也逐渐消失。大概是我的示弱有了作用,期间那戎卢人只来瞧了我一眼,便安心地走开了。
    直等到月上柳梢之时,那绳索终于被我磨断。
    我的四肢已经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我站起身来,先伸了个懒腰,大刀阔斧又无声无息地活动了片刻。接着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高高肿起的脸颊——我“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火辣辣的痛感细密传过我全身。
    他娘的。
    我收回手,踮着脚跑到屋门处,就着这旧门上的缝隙往外看。
    外间点着灯,灯火不亮却也能瞧见一人正守在门口。
    看衣着应当是那个叫阿赫那的大汉。
    我小心地退了回来,开始试图够上这屋子里的那扇小窗。
    那窗子挺高,我得踮起脚才能够到窗沿。我摸着黑从角落里拽出一把半破的凳子,站了上去。
    窗子被钉死了。
    这屋子破败许久,窗纸差不多已经全没了,窗棱歪七扭八地支愣着,被钉子砸实了固定其上。我掰了掰,没弄开。
    而透过这窗子,我见到外面是一条老旧的小巷,除了微弱的月光探入,巷中毫无半点声息。
    在京城中是没有这样破败的房屋巷落的,约莫这是在城郊某处。而月亮刚升起不久,正对着窗子的方向,那么此处应当是在东边。
    京郊的东边……我隐隐约约记得似乎是有一片人口稀少的小村落。只是这地方离城池较远,地形复杂;村外又挨着一片田野,初夏的农作物还十分矮小,毫无遮掩物……贸然跑出去恐怕很容易被抓回来。
    但是我可以暂时先在这巷落中藏匿。
    打定主意后,我便将凳子挪回了原处,开始在屋门口紧盯着外边不放,等着外间的阿赫那睡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阿赫那终于……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暗骂一声,赶紧回到床脚处坐好,又迅速拽紧了身上的绳索,假装自己仍被绑在原地。
    “吱呀”一声,屋门开了。
    我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看向他。
    “还没睡?”他的声音倒是出乎意料地柔和。
    我颤声道:“……不敢睡。”
    “害怕?”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
    他笑了一声,转身将屋门关上,接着蹲下身子与我平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