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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了,我将姑娘挑的料子和纹样给侯爷过目,他一定喜欢。”
“不必过目了,就按应姑娘挑的用。”
谢阆低沉微磁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赶紧行了礼:“侯爷。”
“你不必多礼,”谢阆道,“我还要多谢你帮忙。”
我抬头看他,谢阆脸上虽然如常没什么情绪,但我总觉得他比之前要温和许多。
他在我的印象中大多冷漠又自负。谁叫他自小便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习武修文顺遂轻松,大抵人生中从没历过磨难受过苦楚,眼高于顶偏偏又有这个资本,便养出了一副狗脾气。
可自他剿匪回来的这两次见面,却是温和得体、稳重成熟,同以前感觉……变了一些。
倘若说之前的谢阆如雪虐风饕拒人千里之外的话,如今竟隐隐有了些气青温阳杏花春雨的意思。
宛如被人夺了舍。
我走到桌边,拿起包袱交给谢阆。
“是我要多谢侯爷才对,前夜若不是侯爷相救照料,我也难以这么顺利地回来。衣裳已经洗好了,特意给侯爷送来,也是想当面与侯爷道谢。”
谢阆接过那包袱,也没打开看便递给了身旁的侍从。
“你不用这么客气,救你不过举手之劳,无须多谢。”
我微笑:“侯爷眼中是举手之劳,于我却是救命之恩,我怎样道谢都不为过。”
我与谢阆之间客套话双双说得顺溜,竟隐隐有一股父慈子孝……啊呸,君子之交的和谐感。这和谐之下,是我们俩对两月前发生的事情的无视。瞻星台那夜与那夜之前的记忆,在这股距离感中不被承认,仿佛从未出现。
我想,我应当满足于这样客气又淡薄的邻居关系,大概此情应如岸上沙,只盼能做到昔时江水今人家。
“你受伤了?”
心情正复杂着,却听谢阆说了这么一句。
他眼睛正盯着我手腕处隐隐透血的纱布,眉头轻蹙了一瞬。
“是小伤,没事的,侯爷不用挂心。”我将衣袖捋了捋,遮住纱布,心中有些惊讶于谢阆的细致。
“我这里有上好的创药,你拿一瓶回去。”说着谢阆便要吩咐侍从去拿。
我连忙拒绝:“创药我府上也有,对付这点小伤绰绰有余,不用麻烦侯爷了。”
谢阆看我一眼,也没坚持:“那便算了。”
又是不尴不尬地说了两句话,我便说要回府。谢阆客套又恰到好处地留了两句客,被我同样客套又得体有礼地婉拒之后,目送我出了门。
只是在我临告别之前,他突然问了一句话。
“赏荷宴你会去吗?”
我顿了顿,摇了头。
“不去。”
哪知道,转天这话就被迫食言了。
31. 赏荷 “应院首你终于走上卖女儿的道路……
【近日骄阳似火, 新荷初绽,正是出游良机……】
我当即将手上的信笺往边上一扔。
“小姐怎么扔了?”正在一旁擦桌子的即鹿蹲下身,拾起信笺, “这不是秦小姐送来的吗?”
我冷笑一声:“这开头我熟,秦簌簌这是又想坑我。”上回就是这么一句“正是出游良机”糊弄我去赏了鸟, 我感觉这句话不大吉利。
即鹿将信笺放小桌上:“好歹是镇国公府送来的, 小姐你还是看看吧。”
“你看, ”我推给她,“简单复述,就说她要干嘛。”
即鹿将那信笺仔细看了一遍, 随后总结——
“秦小姐说让您过几天带某一位大人去赏荷宴呢。”
我就知道。
我随手从书案上扯过一张纸来, 大喇喇地写下“我不去”三个大字,便准备派人给镇国公府送去。
“小姐你要不再斟酌下?”即鹿道,“赏荷宴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会, 你反正也没什么事干, 司天监的假还未消,倒不如趁机去玩玩……”
我斜眼睨她, 手指头在小桌上不耐烦地敲打:“士族的相亲宴我去做什么?在那摆摊当场给人合婚?”
我手指头一停。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 立刻又被压了下去。
我还没绝望到那个份上。
“人家相看, 小姐你也可以相看啊。”即鹿理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