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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们刚接过我手上白嫖的蜜饯点心,我就见着我家的管家颠颠儿地朝我跑过来。
脚步之轻快堪比春日扑蝶。
“小姐!小姐!生意找上门来了!”
“今儿僧录司的钱大人、光禄寺的上官大人还有萃宁郡主府都派了人来,约小姐得闲上门起卦呢,连定钱都先留下了!”
我:“???”
这是过年了?
前俩月的霉运一朝尽消,好事全聚到今天?
我眯了眯眼,心中闪过一分疑虑。
可转眼又被喜讯冲昏了头。
过了很久之后再想起,才咂摸过不对劲的味儿来。琢磨琢磨,就我这浅薄的脑袋,无怪乎将来没什么大出息。
30. 客套 宛如被人夺了舍。
高兴劲儿还没过去, 应院首出现了。
“你还笑得出来?”应院首声音冷肃,大步走来,身后跟着我早上甩脱的两个丫鬟。
我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 不看他。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整日自己出门招摇, 成什么体统?”应院首嗓门调高, “出门也就罢了, 还上赶着往镇抚司那样的地方、往男子堆里凑合,我看你这么些年的礼义诗书都白读了!”
“本来也没读几年……”我低声反驳。
“你方才说什么?有胆子你就再大声点!”应院首上前两步,喝道。
——没胆子。
我低下头, 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
好歹是堂堂朝廷命官一家之主, 要是这么容易就沉不住气,那我和应院首有什么区别?
何况近来他对我挺好,几乎都要达成家庭和睦天伦之乐了——我还是给他个面子少顶嘴吧。
谁知看见我这么乖巧的模样, 应院首的气倒反而更大了。
“你看看你, 也就是腿伤的时候安生了几日,伤一好, 又开始往外跑, 你见着谁家姑娘如你这般成日抛头露面?”
那别人家的姑娘也不用挣钱养家填她老子的亏空啊。
“你一开始去司天监当差我就看不惯!姑娘家在家读书作画、织绣女红不行吗?你偏偏要去学那劳什子的术数, 丢尽了我们应家的脸面!”
看不惯您要不去同官家说, 这事又不是我自己做主要去司天监的。
“那傅容时也如此不识礼数,怎能带着个姑娘进镇抚司那样的地方?我看他就是不怀好意……”
“别骂了,”我忍不住开口,“你扯上别人做什么?骂我就骂我,就不能专注一些吗?”
是我应小吉的排面不够大?
有如棋逢对手、狭路相逢,应院首见我回嘴,眼里都闪烁着与众不同的光。
“好啊, 你还顶嘴?”他鼻孔翕张,怒容满面,“我说的可有半分错?镇抚司中全是男子,他傅容时身为千户,竟准许一个姑娘入内、甚至将你私自带离京城,谁知道心里打了什么主意??”
“谁说姑娘就进不得镇抚司了?”我平静反驳,“傅大哥和镇抚司中的兄弟向来对我以礼相待、从无越距——我就是帮他们查个案子罢了,在你嘴里怎么这样不堪?你说我可以,别扯上无关的人。”
反正我的名声早就被应院首骂臭了,也不在乎这么多一句少一句的,但是骂上了傅容时,也太没道理。
这么长时间应院首没发脾气,我还真道是他转了性子——现在看来,大约是将这段时间的气全憋在了心里,这时候一股脑地发泄出来罢了。
“无关的人?”应院首伸手指着我,气得发颤,“就是这些无关的人,将你置入了险境,害你险些命丧虎口……”
听到这,我一愣。
原本升到了喉咙口的忤逆之言生生被压了回去——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爱之深责之切,嘴上骂你有多狠、心里爱你有多深?
这十七年来没感受到几回的父爱如山刚刚在心口发起芽、还没等长开,应院首的下半句又不负众望地将这幼苗迅速连根拔除。
“……更就是你这些无关的人,将你变成了这样!王平也罢、傅容时也罢,一个个都……”
得了,父爱如山个屁。
我一听到这下半截,就知道应院首肯定接下来要说些我听不得、忍不了的话,便立即明智地选择摆手转身离开。
像我这样成熟稳重的人,不与应院首论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