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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找不到也正常。”毕竟京城流动人口太多,朱明又没什么能让人特别记忆深刻的特征。原本也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地让傅容时帮个忙,如今知道没消息,倒也是意料之中。
“那朱明家乡户籍在何处?”傅容时又问,“倘若他从府上偷了贵重物事,或许会携赃回乡。”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倒也不是很贵重……”
但是我可不能承认我这样朝廷要员的簪子是二钱银子两支打包价买的——实在过于跌份儿。
“……但是我娘的遗物也被他偷走了,主要是为了找那条玉珠链子。”
没等傅容时说话,我又道:“朱明是从小就在应府长大的,大约没有家乡,也的确不知道他除了待在京城之外,还能去哪落脚。”
我没敢说,其实我更怀疑朱明或许已经遇害了。
多半同储一刀的案子有关。
这段时间我旁敲侧击地问过,镇抚司仍然没破储一刀的命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那日的阴阳鱼图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房中,必定与储一刀的案子有关,而朱明是除我以外唯一接触过那块玉的人。我猜测是那人没在我房内找到那块玉,便逮住了朱明。
原本我还挺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好在是应院首这回转了性。自我房中连连出事之后,他特意将家中老底讨了出来,给我雇了好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守卫与丫鬟,日夜不停地守在我身边保护我。
虽然这事让我很感动,但我仍为我出恭之时身前有两个丫鬟门神似的守卫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尤其是吃坏肚子的时候,便格外尴尬。
于是我便只好少吃东西少出恭,力求让自己的泄物能清爽好闻些。
偶尔也会感叹,连屎尿屁都不能随心所欲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
不知不觉,便到了戎卢杂耍团开演场地附近。
我们在官道旁纵马,半道上就遇见了不少人。远远瞧见那杂耍团在河边划了一大片场地,帐篷之巨令人乍舌,光是高度就几近三丈。场中五彩经幡布带迎风飘扬,异域风情颇重。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时有兽鸣呼喝之声遥遥传来,随即又被人声沸腾盖住。
我与傅容时下了马,将马儿拴在附近的马棚之中,徒步行去。
一路上行人的对话时不时传入耳中。
“上回人家表演的走解马戏可真绝了嘿,那腿跟粘在了马上似的,不光马上倒立,还能在马上跳完一整曲的胡旋舞。”
“你看了上一场的走索没?那个小姑娘才是厉害,在细绳上连翻了七十二个跟头不带颤的,比咱们在平地上还稳当。”
“我可是听说了,今儿这场特意设在城外,说是因为有驯虎马戏,在京番市没那么大的场子,这才搬到了城外头来。”
听得我兴致越发高了。
“你之前看过他们的表演吗?真那么好?”
傅容时点头:“查案时看过两场,的确不错,与其他胡人的演出大不一样。”
“这戎卢与西狄临近,是马上长成的民族。听说戎卢人自小未曾学会走路,便先学会骑马,马技过人名声在外。”
“今日的演出,是这戎卢杂耍团来京之后最大的一场,我们估计那些窃贼应当不会错过这一大好时机,便连同应天府一道倾巢而出,埋伏了不少人在此处。”随着他的视线,我果然在人群中见到了好几个熟面孔——都是穿着常服假装民众的镇抚司差人。
乔装过后的徐凤从我们身边擦身而过,还朝我们眨了眨眼。
离那大帐越近,人越多。除了原本戎卢杂耍团的人之外,京中不少的小贩也看准了这次机会,摊子摆满了两边道旁不说,还有不少商贩穿梭在人群中叫卖。光是我与傅容时艰难地走的这十几步路,就遇见了三个卖冰糖葫芦的。
我不禁感叹生存不易,连糖葫芦这一行的竞争都比想象中的大。
傅容时将我护在臂弯之中,道:“人多手杂,定有不少贼人混在其中,你离我近些,护好自己,别真丢了东西。”
我附和:“对,护好我,毕竟我钱袋里放了三钱银子呢。”
傅容时不禁一笑。
他调侃:“那可真是一笔巨款。”
我语重心长道:“你别小看这三钱银子,就这还是我抠了家底带出来的。要是这三钱没了,我就当场也支个摊,趁着人多挣上一波,算命卜卦、寻物择吉皆可。”
傅容时好奇又好笑:“堂堂朝廷命官、又是翰林院首独女,至于到这个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