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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了,可不能送我去见阎王爷……”
    “哧。”一声冷笑突然从黑衣人的黑面巾下传出。
    借着被子的遮掩,我摸向床头的瓷枕。
    匕首离我越来越近。
    借着月光,我忽然见到他遮面的面巾边缘露出了苍色刺青一角。
    黥字。
    我呼吸一滞。
    ——他是朱明见到的那人。
    ——火烧镇抚司的嫌疑人!
    我不再犹豫,右手立即举起瓷枕,使了吃奶了气力将那瓷枕朝他的脑袋上砸去。
    “哐”地一声闷响,那黑衣人被我猝不及防地一击,直接砸得后退数步。
    我趁机再次大叫起来,双手抄起我床榻上的物事,不管不顾地继续朝地上砸去。
    幸而在黑衣人重新爬起身来之前,耳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破窗之声。
    我抬眼看去。
    “放肆。”
    白影乘着月光而来,夹着温和的夜风涌入房间。
    他身上还穿着甲胄,银亮的盔甲映出窗外的明月,给他的周身淡淡笼罩上一层朦胧的辉光。
    我看怔了眼。
    “别怕,我在这里。”他抽出腰间的重剑,如天神下凡捍立在前,一面拦住黑衣人的出路,一面低声安抚。
    我心跳一乱。
    他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将我心底冒尖的慌张轻柔压下。
    眼见着房内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缠斗起来,我的脑子却成了一团乱麻。
    耳边是飒飒风响、金戈交鸣,脑子里却不住地环绕着那句“我在这里”。
    如一柄金刃破开虚空,煌煌熠熠。又似白虹贯日,收尽朝晖夕阴。
    倘若三年前能叫我听见这句话,或许就是千难万险我也愿为你奔赴。
    多希望这句话能来早一些。
    谢阆啊,我不怕。
    不怕夜半遇袭、不怕刀剑无情。
    过去我怕你不喜欢我,可如今……我只怕你来的太晚了。
    野火燎尽三秋原,就算春雨再浇、就算春风再缓,也长不回原来的模样。
    13.  碎瓦   或许我就是个俗人,贪心又愚蠢。……
    眼前剑芒簇簇,兵刃交接之下激起道道火星。我捏着被角坐在床榻上,无处可逃。
    两人对阵不过数招之,黑衣人似是不敌谢阆,寻了个破绽便跳窗而逃。
    谢阆推开房门,追出了院子。
    人声渐渐沸腾了起来,杂乱的脚步声朝着我院里跑来,我听见应院首着急地喊着我的名字。
    第一个进房的是即鹿,她今夜不当值,就住在我院子东角的偏室,离我最近。她急匆匆地冲进了房,连腰带都还没绑好。
    “小姐,”她一脸惊慌,“你没事吧小姐?”
    我垂着眼,扯住了她的衣袖。像是溺水的人遇到了飘荡的浮木。
    谢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应当是追着黑衣人跑了几条街,没追上便又回转了过来。
    我用床帷遮住自己,从大开的窗子往外看,见到他直接从隔壁一跃,就跳过了院墙,一不小心还掀翻了一块青瓦。
    我心中嘲笑他,翻墙入户这样的事情,光风霁月的靖远侯约莫不大熟练——毕竟我当年翻墙的时候,可从来没摔过瓦。
    瓦片落地的声音清脆,在黑魆魆的院子里溅起一道涟漪。即鹿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走到房门口。
    彼时应院首正隔着内间的屏风细细询问我有没有受伤,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大抵是因为我近几日受伤实在太多,他竟还磕磕巴巴地向我建议,让我找师父孙监正给起个卦、瞧瞧我最近是不是犯了煞撞了邪,要不要避讳几日别再出门。
    若是平日,我肯定要不知尊卑地笑话他。
    笑他迂腐守礼,亲女儿遭贼还恪守着三纲五常,明明担心我的安危,却仍不敢进内室来亲眼瞧瞧。
    又要笑他表里不一,读了几十年白纸黑字的圣贤书,明明不信命理八卦,却仍想借助易经相书来趋利避害。
    可现在我的脑子里全顾不上这些。
    隔着轻纱屏风,我隐约能看见那副透着幽幽寒光的甲胄被即鹿拦在门口。
    即便声音很小,即便耳边还掺杂着应院首的絮叨,我的耳朵却比任何时候都灵敏。
    “侯爷,我家小姐受惊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