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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做生意?无怪方才见到邱大娘子的时候,她眼皮子肿成了两倍大。若我是这朝云馆的当家,我当场就能哭瞎了自己。
“应姑娘。”耳边传来傅容时的声音。
我从指缝中露出半只眼来。
他笑了笑,嗓音柔和,全没了方才被撞击之后的窘迫:“姑娘莫怕,我在这里。”
你在这里顶什么用?能辟邪防身?
有放空话的功夫不如去医馆瞧瞧你的下半截。
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手指头再度捂了回去。
“我不想看,你要问什么便赶紧问。”
我听见傅容时有些好笑地轻叹一口气。
接着我这手腕便被一阵温热裹住。
傅容时捉着我的手腕,想将我的手从我眼前拿开。行动之间,他的指腹不经意摩挲过皮肤,闭着眼的我能清晰觉出他指肚上的老茧。
“你做什么?”我蹙着眉,将眸子闭得紧紧的,手腕上的热气烧上了脸颊。
“应姑娘若是不睁眼,如何能将昨夜的情景准确复述出来?”
“我天生记性极佳,只要我见过的情景便不会忘记,就算是闭着眼,也决计不会耽误你们办案。”情急之下,我硬着头皮开始胡诌。
反正傅容时也不在现场。
我听见脑袋前边有人轻笑一声,气息漾在我脸前。
“半个时辰前不是还说前一日伤了脑袋、什么都记不清了?”
“…………”
我真真是倒了大霉。
见我不回话,傅容时拽着我的手腕晃了晃。
那朗润的嗓音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若是应姑娘还不肯睁眼,恐怕傅某便只能也将姑娘带回镇抚司细细审问了。”
……狗东西。
我身子一顿,咬了咬后槽牙,缓缓将拧死的眉眼松开,有如阵前临敌、慷慨赴死。
这一睁眼,第一下见到的,便是傅容时这崽子皎月一般的笑靥。
我没好气地别过脸去,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强行让自己对上这满地的污血。
——污血还未对上,却对上了楼梯下一双凛如霜雪的凤眼。
这回我的尾椎骨都凉透了。细密的寒意从我脚心往上攀着,顺着血脉骨骼一寸一寸凝上颅顶,开着的那扇大门,伴着雪窖冰天的严寒,将我由上至下浇了个遍体生烟。
恰似昨夜。
我硬梆梆地转过头,看向了傅容时近在咫尺的脸,又看向了他仍未放开的我的手腕。
傅容时啊傅容时,我可去你娘的罢。
6. 馄饨 “侯爷,你以前怕是没怎么注意过……
我没得闲琢磨为何刚刚下朝回了家的谢阆此时又能出现在朝云馆门口,但是本能让我下意识地甩开了傅容时的手。
我的僵硬想必是让傅容时注意到了。
他站起身来,回身同楼下的谢阆对上了眼。
虚空之中,我仿佛能见到这两人之间电闪雷鸣两相胶持,若是我有腿,此时我定然一跃三十里避免这火花四溅将我炸的噼里啪啦。
只可惜我是个残废。
“侯爷早。”我硬着头皮打破两人之间的对峙。
谢阆从刀锋剑影中抽身而出,将那无形的利刃对准了我。
“如此查案?”他昂着下颌,眯起眼看我。
我指尖一麻。早三年前我就知晓谢阆是我命中克星,却没想到三年过去这景况丝毫未有改善。
我伸手拽了拽身边的傅容时,求救。
其实我同傅容时不过是今早方才认识,就连说是相熟都很勉强。可奈何我这身旁总是只剩他一人,在需要挡箭牌的时候除了他别无他选。
我没见到傅容时唇角微微一翘。
光听见他朗声开口:“侯爷如何也来了?”
看看,怎的别人见到谢阆,都是落落大方,偏我见他,总恨不得立时死去换具身体苟且过活。
“嗯,”他神色淡淡,双眸却紧盯着我,吐了两个字——
——“路过。”
我眼睫颤了颤。
*
我以前常站在院墙上看他。
谢阆比我大五岁,我们搬到侯府隔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十九岁的翩翩少年郎,在京中名气烜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