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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惊讶地看他。
“想保住腿便不要乱动。”他没看我,只扔出这句话来,便抱着我走向了我老子。
“疼不疼?疼不疼?”应院首显然是有些被吓坏了——倒也正常,读书人么,胆子必然是要小一点的。
他上前来,虽没本事将我从谢阆的怀里抢过来,但是双手也拽着我的裙衫跟上,勉强算得上是帮上忙了。
“不疼的。”我摇了摇头,递给他一个微笑想让他安心。
我自己见不着自己,但是旁人见到我面色苍白浑身是血、脑袋大过瓢还强行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时,心里可绝没有“安心”这般的想法。
*
谢阆同我家院首大人一起下朝回家,是因着他就住我家隔壁。
三年多以前,我父被官家提拔为翰林院首,还亲赐了官邸,于是我们便同世袭的靖远侯成了邻居。
彼时老靖远侯爷还未战死沙场,而谢阆却已因皮相昳丽、姿容过人成了全京城小姑娘的春闺梦中人。
当年的谢阆,出门一趟引起的动静可堪比的上话本中传说的看杀卫玠之举。
我盯着正抱着我的靖远侯爷,看他的相貌较之当年似乎更胜一筹——估摸着他如今若是出门,恐怕更少不得被姑娘们掷果盈车。
“你看什么?”他仍抿着唇,声音却较之方才柔和了许多。
我垂下眼:“多年未见侯爷,有些认不出。”
“嗯,”他同我对视一眼,“你也长大了许多。”
我突然想起我顶着白纱布的大脑袋,便忍不住笑——大是真大。
“你为何发笑?”
我愣了愣,将嘴角的笑意敛起。
“没什么。”
“笑便是笑了,有什么说不得的?”
其实倒也的确没什么说不得的。但是这样的玩笑只能意会,若是言传了到底没了味道。
不过我印象中的谢阆从来不是一个懂玩笑的人,兴许是真看不出我这副模样有什么好笑的。
我想着对方毕竟是侯爷,别说是解释我为什么笑了,就是让我当场哭出来,我咬咬牙也得……怕是哭不出来。
我抬首,刚想同他解释,谁知骤然一对上他那双浓墨一般漆黑的眸子,嘴里就鬼使神差地蹦出别的话来:“侯爷似乎比以前爱说话了。”
过去我认识的谢阆,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你说上二百句,他也不见能回你一句来。
他闻言顿了顿:“也不是见谁都爱说话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意有所指。
“听说你如今在司天监当值?”见我不接话,他复又开口。
“嗯,”我点了点头,“官家特许我拜孙监正为师,当个挂名的漏刻小吏。”
“那你平日里想必很忙?”
我微微蹙了蹙眉,不知他为何要说这个。
“倒也不很忙,隔日去司天监报到,休沐同其他官员相同,平日里也算是悠闲。”
他行到了马车前,一手抬起帘子,一手将我轻轻地放了上去。他的臂膀结实有力,极为小心地顾及着我的伤势。
谢阆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在将帘子放下的前一瞬,他突然再开口。
“既然不忙,为何不写信了?”
我怔忪地看向他。月光软绵绵地落在他的身上,映得他面容轮廓深邃冷毅,他的右手还掀着帘子,修长的手上指节分明,零星地分布着细小的伤痕。
我心口一颤,赶忙避开他的眼神。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一向秉承“事无不可对人言”的行事准则,无论多不让人受用的话我都能坦坦荡荡地脱口而出。可是现下,我这嘴里却像是被人塞了一块臭烘烘的抹布,一时间既脱不开口、却又难以忍受。
拽不下那抹布,我只得伸手拽下帘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
回到应府的时候,应院首从宫里寻来的太医已经等候多时了——为了怕路上颠簸到我的伤处,我的马车行得极慢。
我进门,谢阆已走向了自己的侯府,我只来得及见到他素白的背影。
眼见得隔壁靖远侯府门口的两盏大红灯笼,将这门口长街映得火红一片、煞是热闹——除了有些瘆人之外别的都挺好。
颇为欣慰的是,太医说我这双膝盖的骨头断的很是平整漂亮,只要小心呵护,三个月之后必能重新站起来,这很得我心意。只是在他有些不屑地看过我的外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