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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竹将感谢信寄出的时候才发觉,这一路走来,他并不孤独。
    或许曾经迷茫,或许夜里难眠,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陈竹从未想过放弃。
    现在回头看看,原来已经走出了这样长、这样灿烂的一段路。
    “b  wi射s  to  you”陈竹在每一封信的结尾,都附上了这句祝福。
    “b  wi射s…”最后,陈竹在一张空白的纸页上,写下一句短短的话,“to  you”
    这封信,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甚至没有任何内容。
    只有一句简单的,短短的祝福语。
    陈竹写完才发觉,笔尖停留得太久,字迹的末尾晕开了一圈浓墨。
    而无意写下的那句“Austin”就这样被淹没在了漆黑的墨色中。
    陈竹沉默了片刻,将信纸收好,放进了角落。
    “竹儿,来吃饭咯。”姑姑知道陈竹升职成为科研小组的组长后,又是哭又是笑,里里外外张罗了好几天,弄了一桌子好菜。
    村里的人都过来道喜,屋里屋外坐了好几桌人。
    陈文国也破例“铺张”了一回,将埋了好几年的陈酿拿了出来,招待乡里。
    “陈竹不会喝酒,大家别让他喝。”陈文国按住了陈竹的酒杯,明目张胆地护短。
    大家都是相识了几十年的邻里,也不讲那些假客套。
    可陈竹却举起酒杯,“爷爷,我敬你。”
    陈文国眼中泪花一闪,随即挥挥手,“不许逞强,浅浅抿一口就行了。”
    “谢谢爷爷。”陈竹抿了一口,喉间顿时一阵火辣。
    “陈竹,听说你之后就要去京城搞科研了,小伙子真有出息,给咱们寨子长脸!”
    “是啊,陈竹从小就是读书的好苗子,我家娃儿要是有他一半肯用功就好咯。”
    席上,人声纷杂。陈竹喝得不多,醉得不算厉害,只不过耳边嘈杂了些。
    “竹儿,去了京城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姑姑红着眼,给他夹菜。
    陈竹捏紧了筷子,顿了顿,还是说,“我还没那个打算。”
    他朝陈文国说,“爷爷,我决定先去下一个贫困县调研。”
    比起天天埋头在实验室里,陈竹更需要的是实地考察。
    从起啊陈文国怕陈竹不肯吃苦,可如今  ,陈文国却怕陈竹吃太多苦。
    这个严厉了快一辈子的老人,生平头一遭生出了些软弱的心思。
    “好好做科研,成天泡在山沟里做什么。”
    “爷爷,”陈竹说,“您能明白我的。”
    众人都疑惑,放着好好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怎么还要自找苦吃?
    有人劝,也有人附和。
    可陈竹都只是沉默地听着,陈文国看着自己一手培养的人,又感慨,又无奈。
    最终,陈文国按了按陈竹的肩。
    爷爷无声的支持,算是给陈竹吃下了一剂定心丸。
    他可以不理会所有人的误解和指责,却始终在意爷爷的态度。
    因为,只有陈文国懂得陈竹的抱负、理想。
    “谢谢爷爷。”
    陈文国傲气地哼了一声,往陈竹碗里夹了块红烧肉。
    夜里,陈竹帮着收拾碗筷后,便被姑姑推出了厨房。
    “你爷爷吃多了不消化,陪他去外头走一圈。”
    陈竹明白姑姑的意思,离家在即,最舍不得陈竹的,还是陈文国。
    夜风凉爽,水泥路上成群的小孩儿光着脚,跳绳的跳绳,嬉闹的嬉闹。
    陈竹搀扶着陈文国,缓缓地走在田野间,看着暮色四合,孩童玩闹。
    “陈竹。”陈文国停下,叉腰望着连绵的群山,“有件事儿,我得问你。”
    陈竹还以为陈文国要问他工作,没成想,陈文国却提起了徐兰庭。
    “他的新闻我看了,是他自愿的,还是…”
    陈竹没有说话,或许是实在无话可说,或许,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陈文国叹了口气,说:“我也猜着了,那小子狐狸似的狡猾,要不是他自愿,谁能动得了他。”
    “陈竹,”陈文国一言说中了陈竹这几天沉重的心事,“君子立身,在其行,其心,并不在他人之口。”
    陈文国骄傲地说:“我养大的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孩子。当初,不过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何错之有?”
    一瞬间,陈竹红了眼眶。
    流言蜚语,指责谩骂,哪怕千夫所指——其实,陈竹根本就不在意。
    陈竹的脊梁骨,不会因为世人的指责而弯曲。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他站在天地间,堂堂正正,从未做过一件有愧于心的事,何来污点一说?
    所有人都希望陈竹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美玉,是个端方有礼的君子。
    可他不过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何错之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段剧情没写完,明天补
    第76章
    暴雨之下,  山石倾轧。
    村庄在滚滚流沙下顷刻覆灭,遍地狼藉,满眼沙砾。
    尖锐的痛却唤不醒混混沌沌的意识,  流沙裹挟着狂风将人推入深渊。
    陈竹听不见声音,说不出话,  睁不开眼,看不见天光。
    他像一只被裹在砂石里的茧,  冲不破禁锢的牢笼。
    混沌中,  他只记得自己被砂石淹没的前一刻,  是村长狠狠地将他推开。